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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蝶舞大唐春(全本)-32

  
卷六江湖采莲7夜遇淫君


“公子要离开了吗?”胖婶看我在穿衣服,轻声问我。高雅则已自觉的来到我身边帮我穿衣。

我朝胖婶点下头,“对,我该走了,婶子你帮我照看喜儿他们几个。”说着话,已迅速整理好衣服,在我自己的女人包括我的女奴面前,我不介意裸身,但我不想在在胖婶面前裸露。作坊里这两个粗状妇人向来对我毫无顾忌,看我的眼光就像看她们家的毛孩,常在我赤身裸体正和小蝶她们欢好时就大刺刺的走进来,还常常盯着我的紫衫龙王露出别有意味的笑容。这让我到现在都无法适应。偏偏小蝶和忆萍还有喜儿对这两个女人都十分亲热,对她们这种没规矩习以为常,让我也不好明说什么。

出房间经过大厅时,发现黑婶正在给那两个女孩身上涂什么药物,有股淡淡的甜味。我扫一眼那对双胞姐妹,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身姿样貌皆属上乘,皮肤白腻,散发着少女独有的亮丽光泽。两人眼中仍带有泪花,可能是因为刚才听了其高雅前辈的故事,目光中含有一份惊奇,更带有一份呆滞,没再哭闹,只是赤着身安安静静的坐在那儿任黑婶在其身上涂着药物。

看到一个男人出现在厅里,两女一惊,皆下意识的伸手掩住私处,眼睛惊恐的望着我。我摇下头,心里对这两女孩生出一份怜悯,她们现在还保留有羞耻之心,几个月后就和现在的高氏姐妹一个样了。

“公子要不要尝尝这两个?”胖婶看我目光在二女身上停留,便笑问我。

我微笑一下,“还是算了,这两个一看就知都还是完璧之身,我要碰了那瞒得过她们主人?”我说着径自往出口走去。

胖婶跟着送我,自信的微笑道:“只要公子你想,要瞒过她们主人还不容易?”

“算了,我可不想破坏李夫人生意场上的声誉,对了,作这么两个女孩能收多少手工费?”我问。这两个女孩纵有姿色,但与小蝶她们就是天上地下的差别了,比高氏姐妹也差了一大截,自然很难引起现在的我的兴趣。而她们又非练武之身,普通处子之躯那一点点处子元阴,星阳摄魂已达第四层的我也看不上眼。不过对这门生意的收费倒是真的有点好奇。

胖婶答道:“这种没经过人事,头脑简单的小女孩很易成型,一个只收一万五千两,但像高氏姐妹那样的,作着颇为麻烦,就要多收了。”

我哦了一声,点点头,明白她的意思,小女孩的头脑如一张白纸,只要将其做为女人身上那固有的奴性激发出来,植入头脑深处就可以了。但高氏姐妹这样有一定人生阅历的女人调教起来就要多费一番周折。

出得地下秘宫,长吸一口已含有春日气息的清冽空气,也未再到前面和李夫人告别,直接纵身跃出书院后院,施展轻功往蝴蝶居赶回去。

体内星阳功运转如意,体外清冷夜风轻轻拂,我正体味着这初春之夜御风而行的快感,脑海里忽现警兆,身在意先,已攸的横移往一侧一个屋檐下的暗影里。

六识开动,听见左侧不远处有破风声掠过,听那破风声细而急,我心里不由得一惊,这份轻功恐怕连我也有所不及,是何方高手于此间夜行?

扬州的江湖势力皆在沈家和李夫人的严密监控之下,现在我这个江湖总管又坐镇在此,如此一个高手竟于这时出现在这静夜的扬州城,而且我还不知道,这是我在心里所不能容忍的。

悄没声息的一个翻身,顺破风声疾速追去。我要看看这个夜行人是干什么的,若真是江湖高手秘密潜入扬州,那行动十有八九是要对我不利。

几息间,我便锁住了我追蹑的对象,一个黑影,身材娇小,似乎是个女子,这让我心里更奇怪了。这夜行人警惕性很高,时隐时行,还不是绕着一个地方转一个圈,而且轻功极好,让我跟的十分吃力。

终于,夜行人在一处房脊上俯下身来,先是回头四顾了一番,然后才趴着屋脊打量下面的院子。见此情形,隐在一边暗处的我判断出这儿就是夜行人的最终目的地了。悄没声息的一个横移,躲在一个离那夜行人更近的暗角里。

仔细打量周围形势,感觉有点眼熟,细一想,不由在心里轻呵一声,夜行人正在打量着的那院子不就是沈伟程曾陪我去过的萧家吗?夜行人所俯之处可不正是萧家金银器皿店的上方。

这时那夜行人一个翻身,纵入萧家院内,贴墙根溜向一间房屋。他这一翻身让近距离的我将他的身材看得一清二楚,心里一动,暗道,莫非是他?

夜行人贴墙根蹑足行走那畏锁形态让我立即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心里暗道,放着好好的富家大少爷不做,非要跑出来干坏事,周奇你是贼性不改啊!唉呀!不对,这淫贼这时候跑到这儿,那他今晚的目标莫非是、、、、、、,我心里大叫庆幸,幸亏让我碰上了这淫贼,否则事后就是把周奇剁成肉泥,也弥补不了我损失,萧远兰可是我已经在心里定下的。

我忙纵身跃到周奇刚才所俯之处,向下观望,却见周奇已轻手轻脚的打开了房门,正蹑足行进去。

我心里思量着该怎么做最合适,冲进去英雄救美,让萧远兰承我一份恩情,想法是不错,可以萧远兰的冰雪聪明,不可能不想到我为何会在这大半夜的出现在她家周围,又凑巧救了她?这个可不好解释。而且我也不愿伤着周奇,这老淫贼对我还有大用呢。

最后的方法是既把周奇惊走,又不让萧远兰发现我。

“谁?”听得屋里一个女声的惊呼,正是萧远兰,周奇把她惊醒了。

接着听到周奇以吴谦的嗓音发出的轻笑声。

“吴谦!”萧远兰立即听了出来,“混帐,你来这里干什么?快出去,我就当你没来过!否则我叫人了。”萧远兰厉喝道。

“嘿嘿,萧小姐,这怪不得我,谁让你不守信用,金子买到手了却将聘礼给我退了回去,我今晚是来向小姐收帐的。”

“我什么时候答应过要嫁给你?你别妄想了,你那一百万两银子晚些日我会还你,现在你快离开,看在咱们两家的交情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了,否则我叫人将你送到官府那就不好了。”萧远兰的声音放缓和了许多。

周奇嘿嘿一笑,“今晚我让萧小姐你尝些美妙滋味,相信萧小姐你品尝过后绝不会再舍得把为夫送往官府,还得备好嫁妆嫁到为夫家里来,嘻嘻!”

接着是萧远兰带着惊恐的一声轻呵,我听出那是一声未能喊出的尖叫,她被周奇点了哑穴了。

我再不敢耽搁,模仿起周奇的声音向下面喊道:“吴公子,在下周奇,请公子出来一下。”

不出我所料,周奇一听这声音立即从屋里窜了出来,我站在屋脊上朝他招招手,然后向前掠去。

在远离萧家的一个街角处我停下来,攸的转过身对随后追来的周奇笑道:“吴公子是不是富家公子花天酒地,左拥右抱的日子过腻了,想继续当淫贼啊?”

“是你,林生!我就知道是你。你从洛阳回来了?”周奇在我面前停下。

我微笑道:“回来好几天了,只是想吴公子你有身价了,怕你不认老朋友还没敢去拜访,不想今晚却发现你老重操旧业,看来是不愿再当这个吴公子了。来来,你和我说一下,我不在这段时间,你在扬州都干了多少好事?”

周奇大不尴尬,“林生你别耍笑你老哥我了,自承你安排进了吴家后,老哥我很知足,早下决心和过去一刀两断了,今晚这只是一次例外情况,只是一次例外?”

“哦?一次例外!”我眼睛斜睨着他。

周奇立即信誓旦旦的道:“我跟你保证,今晚绝对是一次例外。老哥我也不是傻子,放着这么好的日子不过跑出去犯险,又不是年轻那会儿。再说林生你都已经混到今天这般田地了,老哥我出了事自己栽不要紧,还可能连累兄弟你脸上抹黑,这种蠢事我吴,不我周奇怎么会去做?”

这半年富家公子哥儿的生活让周奇变化很大,我心里想到。这老小子还能想到他栽了会给我脸上添黑,真难为他了,不过他要真暴露了,我肯定会在第一时间让他从人间彻底消失。联想到他和萧远兰的对话,我已经相信了他今晚只是一次例外的说法。遂微笑者走过去揽着他肩膀边向前走边道:“好了,我想信老哥的话,那现在老哥你告诉我今晚这次例外是怎么回事?”

“唉!”周奇叹一口气,“别提了,八十老娘倒绷了孩儿,我让萧家那丫头把我给耍了,其实也怪我不该贪她美色,想凭我吴谦的身份和萧吴两家的交情将她娶了。”

原来周奇这老淫贼对萧远兰起了淫心,又不愿再做回淫贼,就让已成为他胯下之臣的吴家小姐,也就是萧家富的妻子萧远兰的嫂子前往萧家劝说萧远兰嫁给他。对吴谦而言,这是门当户对的一门婚事。而且萧家已经走向败落,吴家还有雄厚的家底。周奇心想萧远兰会答应的,所以当吴家小姐带回话来要借一百万两银子购金料时,周奇还以为这就是萧远兰要的聘金呢,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并着人将传统的婚嫁聘礼也一并送了去。

萧家先是没反应,不想今天萧远兰购到金子后,立即让人将其它聘礼退还给了吴家,捎话说晚些时间会还上那一百万两。恼羞成怒的周奇便发生了今晚这次“例外”。

第二天,萧家没有任何动静传出,我知道是萧远兰不愿把事情闹开。整个事件中她萧远兰确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有欺骗吴家的嫌疑。

入夜,吴家大公子吴谦一身光鲜的来到了明月楼,刚进门还没说话,就被明月楼老板扬雷请到楼后一间密室,我和查忆萍正坐在桌前等着他,查忆萍面前放着一些文件。

“这是萧家一百万两银子的借条,给你!”吴谦在我面前坐下后满脸不情愿将一张字据递给我。

我没有伸手接,查忆萍已代我接下,放在自己面前,我笑眯眯看着吴谦不说话,仿佛在打量属于自己的一箱财宝。

吴谦看一眼我身边的查忆萍,翻翻白眼,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除了借与萧家那一百万两,我这儿只有这二百万两了,再多我一分钱也拿不出。还是那句话,我就是将我这一把老骨头拆了去卖也凑不齐林生你要的五百万两。老哥我可是真把你当朋友,林生你看着办吧!”

跟他借五百万两是我今日凌晨和他分手时随口提出的,当时我了解完他和萧远兰之间的恩怨瓜葛后,便跟他说:“兄弟我也正缺钱用,老哥你既然有钱去娶萧远兰,就应该有钱借给兄弟我应应急。”

周奇当时倒也爽快,“我现在拥有这一切本来就有你一半,说什么借不借,需要多少你只管说?”

我知道周奇这句话是因为明知借给我的钱不可能再要回去,所以故做义气,微笑了一下,想起李夫人说过吴家的财产近千万,便伸出一只手,叉着五指道:“老哥够义气,兄弟我需要这个数?”

“五十万!行,明天叫人来我府上领就是!”他说我俯上说的十分自然,这淫贼是完全进入吴谦的角色了。

我微笑着缓缓摇头:“不是五十万,是五百万!”

这句一下子把周奇吓得差点软到地上,当时他便曾说了把他拆了卖也凑不齐五百万之语。我没有理他,只是拍拍他的肩道:“不用急,兄弟我相信周老哥你不会让我失望的,今晚我在明月楼等你,记得带萧家的欠条过来啊!”

白天我便和李夫人查忆萍对吴家的财力进行了评估,最后得出结论,要五百万确实太难为他了,但四百万这老小子现在是绝对拿得出的。

现在周奇交出了萧家一百万的借条,及这二百万,总共才三百万。这老淫贼不老实,他至少还能再拿出一百万。

看周奇坐在我对面,一脸怒色的将眼睛望向别处,摆出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看来是怎么也不愿意再多吐一个子了。

这些情况我们今天白天合计时早就想到了,我心里暗笑一下,面上露出和煦笑容,“周大哥你今晚怎么好像在生谁的气,一进来就气鼓鼓的,不会是因为兄弟我跟你借这么些钱就让你心疼成这样吧?”

周奇没好气道:“你这叫借钱吗?一下子要五百万,你这不是想要我倾家荡产吗?从进吴家那一天我就想到早晚有一天林生你会要回报的,我时刻给你准备着,可你现在一下子想将吴家挖空,这让我以后还怎么过活?我想好了,包括萧家这一百万,共三百万,你要就归你,是你应得的,至于其它二百万,绝对没有,林生你要非逼我,大不了我回江湖上继续做我的淫贼去。”

周奇话里还满是怒气,我呵呵笑道:“周老哥先喝杯茶茶消消气,然后咱们再谈,兄弟我怎么会让周老哥你为难呢?”

查忆萍已向外面喊道:“喜儿,上茶!”

门被推开,千娇百媚的喜儿端着茶盘走进来,一双媚眼盯着周奇,为他倒了一杯茶,甜腻腻的说了一声:“吴公子请用茶。”

周奇早被喜儿几个媚眼勾的神魂颠倒,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喜儿,一脸怒气早消失的无影无踪。听得喜儿让他喝茶,立即哦哦着端起茶杯来,眼睛仍盯着喜儿,将热茶倒进了嘴里。喜儿以袖掩嘴,斜眼朝周奇笑了一下,转身走了出去。

周奇已从椅上站起,直愣愣的望着门口喜儿消失的地方,忆萍确在这时起身去将门关了,周奇立即满脸失落的坐下。

我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就知道这老淫贼抵不住喜儿连我星阳摄魂都觉震动的媚术。现在周奇的心思已从保护自己财产上移开了,从一个心神不专的老淫贼手里再敲出个百儿八十万的很容易。

“周老哥你消消气,别对兄弟我这么抵触,你应该知道兄弟我不是那种为了自己就不顾老哥你利益的人。今晚兄弟我请客,请老哥你在这儿好好乐一乐,看见那个喜欢的姑娘尽管点!”我爽气说道。

周奇脸上立即焕发出了光彩,盯着我问道:“真的?”

我点头道:“这个兄弟我还能骗你老哥吗!不过咱们待会儿再谈寻乐子的事,咱先把正事谈完。”我将查忆萍跟前的那些文件推到周奇面前道:“周老哥看看这些东西,应该没错吧!”

周奇仍处在惊艳之中,脑子尚未完全清醒过来,又一心想着我说的看上那个姑娘都可以点,迷迷糊糊的翻看着眼前的帐本,那是对吴家所有财产的调查。

他看我说,“我们为你算过了,你现在手里吴家的总家产有八百多万,其中三处宅院为不动产,约值二百多万,也就是说老哥你现在别说五百万,六百万现银你也拿得出来。”

周奇翻着帐本,渐渐看懂了,脸色也渐渐的变了。

我适时的口气一转,微笑道:“当然了,如果考虑到老哥你后半生还要维持一种像现在般的富足生活,我不能将你的钱全要走了,要五百万也确实多了点。这样,我要你四百万,你自己手里留下二百多万零花钱,再加上那三处房宅,老哥你就是老树逢春,不小心弄出个小淫君来,这小淫君的一辈子也可以无忧了。”

周奇看着帐本上将他的财产算得一清二楚,我又这样说,面色灰暗下来,无奈的叹口气道:“唉!既然这样,那就四百万吧,改天我将另外一百万给你送去。”

我大笑道:“还是我周老哥好,好了,正事谈完,下面周老哥你自己去找些乐子好好放松放松吧,我已经和这儿老板打过招呼,他们会让周老哥你满意的。”

“真的那一个姑娘都可以点?”周奇立即忘了被宰几百万两之痛,脸上重新焕发光彩,盯着我问。

我微笑道:“当然是真的!”接着像想起什么似的道:“哦,对了,有一点得提醒老哥,红玉大家是惹不得的,这个老哥你应该知道,另外刚才倒茶那个小丫头,她是兄弟我的女人,老哥你应该不会打兄弟女人的主意吧?”

周奇脸上的光彩一下子暗淡了下去,向我翻下白眼,“行,知道了!”说着起身要离去。

我在后面喊,“唉,老哥,昨晚那种例外以后不会再发生了吧?”

周奇扭头对我没好气道:“不会了,我知道那萧家丫头也是你的女人,兄弟的女人不可欺,这点我清楚。”说着开门出去,嘴里嘟囔了一句,“妈的,艳福全让你小子一人给占了。”

当晚在地下秘宫里,做为对喜儿今天出色表现的奖赏,我对他多疼爱了两次。

***

王武回来了,带来了叶先生的信,里面有叶先生老李及安碧瑶对我的问好,另外就是问我购卖装备的钱筹备的怎么样了。

从周奇手里弄到的四百万两有一百万两是欠条,现在还没用。等于是只有三百万,金料卖出的二百五十万给了赵升的提成及给矿上劳力和参加运输淮帮弟子的奖励后,为避免交那采金的高额重税,又拿出了一部分送给一些相关的官员,剩在我手里的已不足二百万,只好又厚下脸皮刮走了李夫人的一百多万积蓄,凑了六百五十万两交给王武。

“这些先拿走交给叶先生,不够的话,我再设法筹备,告诉叶先生,星主卫队的装备一定要最精最好的,采购中只看装备质量,不必管价钱。”

王武点头,“属下一定会将宗主的话带到。”

卷六江湖采莲8名湖山庄

:-72:50:00:5330

王武带回了我星宗上代宗主所留下的那几件神兵,打发他重回星星谷时我将雷电双便中的雷剑给了他。“这柄剑以后就由你佩带,另一柄我会留给赵成。”

王武没有接剑,摇手道:“不,不,属下和阿成都不需要,还是留给师兄和嫂子吧!”他想将这两柄削铁如泥的宝剑留给李虎和李婶。

我拉起他的手将剑塞到他手里,“这雷电双剑正适合你和赵叔用,你们俩一直跟在我身边,属于我在江湖上明处的力量,李叔李婶他们毕竟在暗处,危险相对于你们俩来说要小许多,而且他们俩的武功也比你们稍强一筹,相信他们也会觉得这两柄剑由你和赵叔来使最合适。”

王武这才将剑接下,我又将圆月魔刀递给他,“这个带给李老,启出后李老就应该将它留下,这本来就应该是他的兵器,却让你给我带过来,现在还得带回去。”

“师傅是怕宗主另有用途,未敢私留,让我一并带给宗主。”王武道。

我微笑摇头,“李老多虑了。好了,你休息一下,尽快启程,带着这么多银子一路多加小心!”

“宗主放心,属下知道这笔钱的重要性,定将其安全送到叶先生手中!”

我点点头,“送去后,你也先不用回来了,陪叶先生去采购设备!”

王武离开后,我抽出卷成一团的缠花剑,星阳真气注入剑身,软剑在我手里如灵蛇一般抖动起来,透出阵阵阴森森的杀气。我即性在屋里舞了几剑,感觉颇为顺手,收起缠于腰间。然后将那星阳弩恋与星小箭一并包好,放于腰间。这两件神兵并不能提高我的武功,但却可以提升我在对敌时的杀伤力。

还有一柄寒星刃,一支比手掌略大些的匕首,从乌蟒皮鞘里抽出,沉厚的金属光泽在刃身上流转,丝丝寒气从其中渗出。这应该是属于雯雯的,可武功到了雯雯那步程度,我怕这么好一把匕首到了她手里是一种浪费。还是和雯雯商量一下,送给忆萍使吧。

这日午时,我在沈家大院里和沈啸天练完一趟剑下来,出了好多汗。让雯雯留在沈家继续和沈啸天练剑,我则梳洗了一下,想到谢家去找谢锦婕,请她到园子里看看收拾好后的园子是否合她的意,却在门口被扬州总捕罗大眼拦住。

“何公子,我想你就是在这里!快跟我走吧,刺史大人在府衙等着公子,有急事相商。”他说着未再进沈家的门,转身就要带我往子城官署去。

“韦大人找我?”我相当奇怪,“大人什么时候从南方回来了的,出什么事了吗?”韦安石多半个月前就到扬州了,我还参加了以司功参军方令言等扬州六曹官员为其设的洗尘宴,但宴后没几天,他就带人南下深入白莲教区去调查情况了。

罗大眼叹口气,“刺史大人也是今天上午才回来的,南边出事了,还是到府衙后由刺史大人亲自和公子你说吧。”

我知道事情肯定和白莲教有关,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我手里的线人网上没有任何动静。当下不再言语,叫过老扬的马车坐上去,让其跟在罗大眼的马后面朝子城急赶而去。

“什么?二十万石粟米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听得韦安石说出这样的事,我惊的一下子差点跳起来。

这二十万石粟米的来历我清楚,韦安石到扬州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调集了扬州及附近江宁,润州诸州的仓中存粮。据他说,白莲教这种蛊惑人心的邪教之所以能在一带盛行起来,最根本的原因是这两年那一带连发旱灾,再加上地方官员的苛刻,致使民生困苦,遂使白莲教邪说得以大行其道。要解决好白莲教邪说,首先得解决好那一带的民生问题,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吃饭问题,江浙越赣连年遭灾,现在最缺的就是粮食,因此在他南下调查前先督促各州府备好粮食。

我对他这观点深以为然,白莲教问题不是江湖问题,讲的直白了,是朝廷或官府在和白莲教抢夺民众的一场斗争,朝廷你若连民众吃饱饭的要求都满足不了,那你凭什么让民众接受你的管辖。白莲教若是在这场斗争中赢了,那直接的后果就是叛乱,那时朝廷将不得不调动军队,进行一场平叛的战争。

韦安石调粮赈灾这一手可以说是直打白莲教要害,老白姓都是很实际的,谁能让我吃饱饭我就认谁管,既然朝廷给了我饭吃,那我就还是朝廷的良民,你白莲教白莲大仙说的再神奇,喂不饱我肚子则一切都白搭。白莲教若没了那广大的教众,那就只是几个违法乱纪者在扰乱民心,若非他们和太湖地区的荷花之间有关系,则连江湖问题都算不上,充其量是地方治安问题。

韦安石对策很好,可惜现在粮食却被人家在一夜之间悄没声息的给截走了。

“粮车队是在湖州附近被盗的,当晚押粮的二百名官兵及运粮的劳役在离湖州三十里处官道边上扎营休息的,谁知一夜醒来,粮车全没了。而人却一个也没伤!那些守夜的人竟全都睡着在营地四周。”韦安石有些焦灼的说道。

“韦大人你是说那二十万石粟米被人盗走,而押粮的官兵及运粮劳力却一点都没有查觉?”我疑问道。

韦安石望向扬州司刑参军贺旺来。

贺旺来点点头,“那些押粮的官兵下官都已经问过话了,他们毫无例外,都说当晚太累,睡得很死,什么动静也没听到。”

我望向罗大眼,他眼中的神情告诉我他和我的想法一样,二十万石粟米,车队长龙足可排上一里长,这么多粮食被人一夜之间劫走,而其周围的人却约好了似的一起沉睡过去,一点都没发觉,这要么是运粮队集体跳水,要么就是中了人家的手法。

贺旺来望着我道:“这次押粮的官兵是从江大人扬州城卫军里调出来的,绝对没问题!”

一边从城外卫所赶来的江子阵朝我点点头,证明贺旺来说的话没错。扬州城卫军的素质是南方诸州里最高的,评书会期间对付升仙教南下高手团时我曾见过他们的训练有素与威力。

“贺大人说这件事可能是江湖人做的,需要找何大人你来协助解决?本官别的不怕,就怕这批粮食落入白莲教手里。这次本官深入白莲教区,发现那儿已有出现饥荒的迹象,而白莲大仙很有蛊惑人心力的一句话就是说大仙将在青黄不接时给他的信徒们送来救命口粮。这批粮食要是落入白莲教手里,由他们发放给灾民,那后果将不堪设想。”韦安石忧心忡忡的说道。

我明白他的意思,那后果确是不堪设想,而且若真像他说的那样,他韦安石的一生也就这么完了,因为是他将粮食征集到了一处,结果又看守不力让人盗走。就是说他官贼勾结,故意将粮食送给盗贼恐怕也有人信。

“韦大人放心,下官定全力协助侦查此案,下官回去就向我那些朋友们打听一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线索?”我向韦安石道。

韦安石点点头,“那好,这件事就多拜托何大人了,我已经督促那一带官府刑名全力调查,何大人你看你有什么需要吗?”

我摇头道:“暂时没有,有的话我再和韦大人说。”其实我这个大理寺少卿在江南刑名系统里的权力并不比韦安石这个督江南诸州事的鸾台侍郎小,仅就刑名系统而言,他能调动的力量,我差不多也调得动。

但就劫粮这件案子而言,我感觉从江湖入手调查会比利用官府刑名效果要好,贺旺来建意韦安石找我来协助此事,其意也正在此。

“湖州,太湖,白莲教,荷花!”从府衙出来,我嘴里将这几个词低声呢喃了几番,登上马车吩咐老扬到明月楼。

湖州可不正是位于太湖的西南边上,太湖是那朵荷花的藏身之地,荷花与白莲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这批粮又是在押运往白莲教区救济灾民为朝廷争取民心的过程中被劫的,哼,隐在太湖中的荷花绝对与此案有脱不开的关系。穆风他们在那边正为找不到荷花而犯愁,这二十万石粟米很可能就是一个重要的线索。

“有这等事?这么大的事,那边线人网传上来的消息中怎么一点也没有提到?”李夫人说着取了近两天来那边传回信息的卷宗翻阅着。

我说道:“不用查了,是韦安石怕此事泄漏出去,扰乱民心,有意将事情保密了起来,湖州当地仅其刺史和刑名最高首脑知道,押运的的人都是从扬州派出的,已被江子阵全部看压在城外卫所。”

李夫人却将一张纸抽出递给我道:“错了,这件事还是被咱们在湖州地区的线人查觉了的,只是我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穆师弟寻找荷花一事上,未加留意而意,你看湖州线人区前天传上来这条消息,‘官府刑名于昨天晨起似乎变得十分紧张,好像是丢失了什么重要东西,正在搜寻。若属实,则此物巨大,需用车运!’”

我微笑着点下头,“传这条消息的是个好线人!”

李夫人翻一下一边的线人册子。微笑道:“这个线人本来就是湖州的一个差役。”

我心中一动,向李夫人道:“再查查湖州周围线人们粮车被劫前后几天传过来的各种信息,也许有更多有用的信息我们遗漏了。”

李夫人点点头,叫来香婶和查忆萍,连上我四个人将湖州周围那几天近百条消息摊开,逐条分析起来。

查忆萍突然一皱眉头,将一条消息轻声念了出来,“有三个陌生人拜访名湖水庄,然后庄主将整个水庄后院送给三人居住,并责令全庄下人不得接近后院,以免打挠到客人。然而夜间后院似不止三人。小丁呈”

我和李夫人对望一眼,都意识到这条消息中可能蕴含的信息。

李夫人翻一下线人册,“这个小丁是湖州北面二十里处一个叫名湖水庄的庄园里的一名下人。林生你是否觉得这个名湖山庄与官粮被劫有关?”

我皱眉沉思,“这个名湖山庄绝对有问题!三个陌生人为何要占住它整个后院,还不许下人接近,还有这小丁的观察,‘似不止三人’,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说除了这三个陌生人外还有更多的陌生人入住?最最可疑的是这三个陌生人入住名湖山庄的时间正好是官粮被劫的前一天。”

李夫人眼中闪着亮光,向李婶道:“拿地图来!”

她在地图上指出名湖山庄的位置,我在上面标出韦安石告诉我的官粮被截位置,李夫人皱起眉头,“两者之间的距离太远,一个夜晚无法将那么多粮食从被劫之地运到名湖山庄。”

我指着太湖湖沿处道:“不足以运到名湖山庄,却足以运到太湖,这儿若再有几艘大船,这二十万石官粮就消失在茫茫太湖里了。这样的话名湖山庄在这其中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

查忆萍沉思一下道:“假设劫粮者真是荷花,则这批粮食他们不会自己消化,而是会运给白莲教。这么大批的粮食他们不能一起运往白莲教,那样目标太大,太招人眼,肯定是分开来运。他们需要一个地方来存放这批粮食,并分批运出。”

我看着查忆萍脸上露出笑容,“我想忆萍你这个猜测是八九不离十,看名湖山庄这临湖的位置,说不定他自己的庄内就有让船停靠的码头,正适合用来做忆萍你所说的那个地方。哈不想这个让韦安石头疼的案子这么快就让我们理顺了,而且我们还可能得到追查荷花的重要线索。夫人,立即通知穆师叔,让他注意调查这个名湖山庄。一旦确认出其庄内有一粒官粮,自有官兵去对付他们。”

李夫人点点头。

我沉吟一下思索道:“让穆师叔注意名湖山庄的客人,那可能就是久寻不获的寻找荷花的线索,有可能的话,在官府围剿名湖山庄时,助这几位客人一臂之力,万一他们太笨,被官兵杀掉,那就失去利用价值了。”

李夫人露出会心的微笑,“老身明白该让穆师弟怎么做。”

是夜,我再次来到红粉书院,还未进入后院地下秘宫,被李夫人拦住,“那个名湖山庄确实有问题,今天下午你离开后,穆师弟传来消息他已经盯上了这座庄院,不过不是因为那批官粮而是因为别的事。”李夫人说道。

“哦,什么事?”我讶问。

李夫人微笑一下,“那太湖七杰一到太湖就做了一件侠义之举,在一个小镇上救了一对开茶馆的年轻夫妇,好像有人欲对那年轻妇人不轨,被他们碰到了,就仗义出手,但却又不是人家的对手,幸亏接应他们的穆师弟及时赶到,七人才没有吃大亏。”

“这与名湖山庄有什么关系?”我问。

“因为那四个人都使剑,剑术高明而且走的是同一路子,这让穆师弟立即联想到制造客船血案那批训练有素的剑手,因此和太湖七杰将四人击退后,就跟踪了四人,发现他们是名湖水庄的客人,但他们却不从水庄的正门进庄,而是乘船绕水路从后门进入了水庄,进一步探发现水庄里这样的剑手还有很多。”李夫人解释道。

“原来这样,这名湖水庄后面真有一条进庄的水道啊!把官粮的事告诉穆师叔,让他在查探名湖水庄时留意。”我说道,接着心中忽然一动,惊叫道:“不好,穆师叔他们有危险!”

李夫人皱下眉头,也是面容剧变,“荷花一向行事谨慎,那四个在外面胡来的剑手绝不会是对方的首领,四人已经那么厉害,那水庄内岂不有更厉害的?这份消息从那边传过来至少要两天时间,若有危险,现在恐怕、、、、、、”李夫人脸蒙上一层浓重的担忧。

“夫人也不必太担心,穆师叔也不是吃素的。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赶快给那边派援,告诉我接头的暗号标记,我这就回蝴蝶居让雯雯连夜启程赶过去一趟。我应该亲自赶过去的,可惜喜儿的月缺神功尚未圆满,我暂时还抽不开身。”

“有雯雯姑娘去就足够了,我让香婶和她一起过去。”李夫人说道。

雯雯和香婶当晚就离城赶往湖州去了。我心里有了一份担忧,在地下秘宫里再也无法全情投入。对高氏姐妹再无一丝怜惜,对其肆意采撷,我必须加快喜儿月缺神功的进度,湖州名湖山庄的暴露很可能牵出太湖整朵荷花,那样的话我很快就得发动打击荷花的行动,到时候我必须亲自到太湖去坐镇,怎能为了一个喜儿将我羁绊在扬州城里?

卷六江湖采莲9许君绝的婚礼

:-72:50:00:10308

赵成回来了,身上带着伤。和他一起来到蝴蝶居的还有许君绝和他的银枪。

“属下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一群青衣剑手追杀一对青年夫妇,暗地里听得那青年夫妇似乎是要到扬州来找公子,遂扮做路见不平,仗义出手的侠客,护送那对夫妇到扬州来,在城外不远处被八名青衣剑手追上,对方皆训练有素,属下不敌,幸亏许少侠和黄老爹及时出现,救了我等。”赵成向叙述经过。

我松开他的手腕,还好,身上中那两剑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及内脏。转头向许君绝道:“多谢许少侠救了我赵叔。”

许君绝点下头。

“那对青年夫妇还有那些青衣剑手现在都怎么样了?”我问赵成。

赵成答道:“那些青衣剑手看到许少侠的银枪就逃离了,至于那对青年夫妇,因为丈夫受了伤,移动不便,他们没有进城,许少侠将他们安置在黄老爹那儿了。公子快随许少侠前往黄老爹那儿去一趟,那夫妇说有重要东西必须亲自交给公子!”

我望向许君绝,许君绝点头,“我们什么时候出城?”他问我。

我站起身道:“现在就走!”接着转向查忆萍,“忆萍,你留在蝴蝶居里照看赵叔。”

“不用,我这只是皮外伤,我还是随公子一起去吧!”赵成说。

我点下头,“那好,就一起去,忆萍也跟我去!”

很令人羡艳的一对夫妇,丈夫俊朗不凡,虽因失血过多,面色苍白的卧病在床,但一身粗布衣服难掩其一身温文尔雅的书卷气息,这种气质应该出现在那些受书香熏陶多年的名门士家子弟身上,而不该出现在这位自称是太湖西岸某小镇茶楼老板的身上。

那妻子虽也是一身蓝花格子粗布衣服,头包丝帕,不施粉黛,但我一眼看出此女姿色过人,倘稍加收拾,或可与关玲小蝶等相媲美。最重要的是我发觉她身上有武功,而一路护送他们过来的王武却并未向我提起这一点。从许君绝的眼神看,他可能早发觉了此女身上的武功,只是不以为意。

这对夫妇必定有一定的来历,而不象他们自己说的那样,只是一对开茶楼的夫人。但现在我顾不得追究这些了,他们交给我的东西确实很重要,那是穆风对名湖山庄的调查结果。他不仅查出名湖山庄后院有四十多名武功高强的剑手,还查到有十几装满粟米的船只停泊在名湖山庄后院水湾里。他不知道那些粟米是怎么回事,但他确定那些剑手都是荷花的人,因为他在查探过程中被人家发现了,逃跑过程中和一些剑手发生了打斗,他在一个被他撕烂衣服的剑手身上发现了一朵如高雅高宁身上那样的美丽荷花。

“这封信对我很重要,谢谢你们二位冒着生命危险将信从太湖送到这儿,他日何某必有所报!现在事情紧急,何某须赶回城里,明日我派车过来接二位进城,请这位先生到寒舍静养!”我向那对夫妇说道。

“何公子千万别客气,我们夫妇这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何况托我们送信之人对我们夫人有恩,那位先生在拙荆遭名湖山庄一群恶人欺负时,和另外几位侠客一起帮过我们,他很可能就是为此得罪了那些恶人,被那些恶人打伤,无法亲自给公子你送信,才托付给了我们夫妇。”那位自称姓王的相公说道。

我点头道:“还是要多谢二位的仗义,不知二位可否知道托你们送信之人后来的情况?”

王相公摇摇头,脸上现出一丝担忧,“那位先生凌晨时分突然闯进我家茶楼,将信交给在下,嘱托我们立即动身,务必送到何公子本人手中,然后他什么也没再说,就匆匆离开了。”

“就他一个人?”我问。

“就他一人,面色苍白,我想是受了伤。”毛相公道。

只有穆风一人,新派往他身边的太湖七杰那里去了?我心里为穆风的安危担忧,表面却不动声色的点点头道:“好,我知道了,你们先在这儿静养,麻烦黄老先生先代照顾这两位客人,明日一早我就派马车过来接二位进城,将二位好好安置。”

黄义生点头道:“放心吧,王相公就是因为失血而身子虚,今晚让鱼儿熬锅鱼汤给相公补补身子。”

这时一直柔顺的站在自己丈夫身后,不发一言的美丽妻子突然开口,“信已送到,我们就不再劳烦何公子了,只请黄老先生今晚给我们夫妇一个栖身之所,我们明日一早就乘船回去。”

这女人好像有点害怕我和查忆萍,对我们的目光躲躲闪闪的。我望向那王相公,其对妻子的话好像也有点诧异,回头看了妻子一眼,但看到的却是女人坚定的目光。于是他加过头对我们道:“对,不麻烦诸位了,我们明早就启程返回太湖。”

我和查忆萍,黄义生还有鱼儿都又几番相让,夫妇二人却是坚持要明早离开,我想二人可能别有原因,只好不再勉强。当下向两人道:“何某明天也会启程赶往太湖,二位如果肯等到中午的话,我们可以结伴同行,这样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不,不,我们自己走,早上就走!”站于相公身后的妻子说道。

我在心里愣了一下,但道:“既然如此,就不勉强二位了,以后无论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何某便是!”当下托许君绝明早送二人离开,许君绝却看向鱼儿,还未说话,黄义生便道:“还是老汉我用船送二位吧!”

我黄义生道:“那就有劳黄老先生了。”

“无妨,无妨!”黄义生忙道,接着望望许君绝和鱼儿,向我道:“何公子,你现在急着赶回城里吗?”

我看出许君绝和鱼儿有事,便微笑道:“也不是太急,黄老先生有什么事吗?”

“老汉我今天本来是打算给君绝和鱼儿办喜事的,不想君绝救了王相公回来,然后就把这事放下了。”黄义生有点期艾的说道。

“是吗?”我高兴的望向许君绝和鱼儿,“你们怎么不早说?我说我怎么觉得这院子这屋里布置的与平日里大不一样呢?不过黄老先生你不会是想让两个新人就在这儿这么拜个天地就算办喜事吧,这样也太草率了?”

鱼儿羞喜的躲在许君绝身后,许君绝一手向后握住了鱼儿的手,脸上却现出腼恬的赧笑,黄义生在一边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我和鱼儿已经没什么亲人,许少侠也孤身一人,所以我们就想一切从简、、、、、、”

“那怎行,没有亲人还有朋友吗,这就是许少侠你的不对了,鱼儿这么好一个姑娘,你怎么能如此偷偷摸摸的就娶了呢,怎么也得找几个亲朋作个见证啊!”我打断黄义生的话向许君绝道。

许君绝这时像个大姑娘般羞赧,“我们本来,本来想请你来做证婚人的。”

黄义生点头道:“对,君绝就是进城去请何公子的路上遇到王相公的。”

王相公在一边不好意思的道:“因为我们夫妇打乱了先生家里的喜事,实在过意不去。”

黄义生接道:“那里,那里,君绝是去请何公子过来做证婚人,而贵夫妇正好是给何公子送信的,遇上这也是缘分。只是何公子,你看今天是我们已经定下的良辰吉日,这事不好更改日期,你要事情不是太急,我们今晚还是将二人的事办了吧!”

我立即抛开对太湖那边之事的牵挂,那边之事不差这几个时辰,向黄义生和许君绝高兴道:“好啊!什么急事也比不得这事重要啊!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喜服,红绸,新打的鲜鱼,新沽的酒还有拜堂的香案等都已经备好。”黄义生高兴道。

“那好,咱们现在就开始吧,王相公也是有缘人,正好与在下一起作个证婚人。今天鱼儿姑娘是新人,说什么也不能再下厨,忆萍,你协助黄老先生到厨下准备酒菜,王夫人,劳烦您带鱼儿姑娘回房装扮起来,许少侠你就自已回房把新衣穿上吧!黄老先生,你把准备好的红绸,香烛等物给我们,我和王相公还有赵叔这就将这儿装点起来。”我向众人说道。

王相公击掌叫好,“妙,妙,不想今日巧遇如此一桩喜事,我们与许少侠和鱼儿姑娘可能当真有缘,这个证婚人我就和何公子你一起做了。”

那妻子听得我的分派,在脸上闪现出一丝犹疑,但看丈夫兴致很高,便也微笑着点头答应了。

黄义生高兴的到里面去拿东西,赵成跟过去帮他,鱼儿扯扯王夫人的手,两人出去到鱼儿房间去了,忆萍径自去了厨房,许君绝看看我和那王相公,俊脸通红,“那,那我也,回房换衣服了。”

我俩哈哈大笑,我向他道:“快去吧,快去吧,你这一身可不是新郎官应穿的。”

许君绝逃也似的奔了出去。

来之前我实在没想到竟会碰上许君绝的婚礼,在这儿给他做了证婚人。那王相公对一应婚俗礼仪竟是十分精通,为两人主持了简单而正规的全套成序。婚礼完毕,一对新人也没有进新房,和大家围着一桌喝酒,气氛十分欢洽。

黄义生到兴致高时,拿出自己的胡琴拉了起来,我便以筷击碗,合拍而吟,那位王相公两碗鲜鱼汤下肚后,面色便红润起来,趁着微醺酒意,竟也以筷击拍大声吟唱起来,这些更助长了黄义生的琴兴,一曲曲的拉了下来。令我惊讶的是那王相公对音律的精通,黄义生连换几个曲子,他都能将拍子合的一丝不差,这让我更加确信他们夫妇来历不凡。

欢畅到天色完全黑透,我笑道:“好了,咱们今晚就到此吧,一对新人也该入洞房了,王相公你身子弱,也该早早歇下才好,我们就告辞了。”

一离开黄义生那满是喜庆气息的渔家小院,我满心的喜气立即换成了煞气,开始计算手中可调用的力量,一个围剿名湖山庄的计划迅速形成。

“林生你亲自去,喜儿怎么办?”李夫人听到我要亲往太湖,立即问道。

我镇定道:“我将喜儿带在身边,现在名湖山庄情况已明,此役花不了几天时间,而以喜儿现在的进度,一旬半月的不用鼎炉不会影响她武功的进度。”

李夫人点点头,“这样也好,让胖婶跟着去吧!只是这次你只动用沈家卫队吗?名湖山庄频临太湖,水路很重要,林生你不叫淮帮的船只,或是让沈啸天和赵江飞打个招呼,从大江帮调集些水上力量协助?”

我微笑道:“用不着,只要韦安石知道那些被劫的粟米现在名湖山庄内,只是官府的力量就够他们吃一壶了,我们只须随在官兵后面活捉几条漏网的大鱼即可。因此去的人贵精不贵多,从沈家卫队挑上二三十名好手足够了。”

我在半夜里拍开了刺史府的大门,韦安石听说已找那批被劫的粟米,立即兴奋的两眼放光,来回踱着步道:“太好了,太好了,我这就发文让湖州官兵围剿名湖山庄。不,不,我要亲自己过去坐镇,来人那!传令江大人挑一百精兵待命!”

一个下人进来拿了他的令牌,匆匆去了。

韦安石长出一口气,心情平复下来,向我微笑道:“何大人好效率,这么快就找出官粮了。”

我谦和的微笑道:“因为这事正是江湖人做的,落在了我一个江湖朋友眼里,他立即通知了我。”

韦安石道:“哦有,原来这样!”

“韦大人只带一百精兵过去吗,据我得到消息,那名湖山庄比一个普通城镇都要大,大人只带这么一点兵力,恐怕不够。”

“哦!这个啊!”韦安石微笑一下,“这个林生你不用担心,这一百精兵只是做为我的亲卫,湖州那边还有其它可调用之兵。”

我微笑点头,暗怪自己思虑不周,名湖山庄位于湖州地界,若带着大批扬州城卫军,纵是由督江南诸州事的韦安石率领,也会让湖州地方官员在心中产生不好的想法,好像不信任人家似的。

“这批贼人属于太湖地区一个很大的江湖组织,下官正在调查这个组织,想对其施以围剿,可惜一直寻不到他们踪迹。依下官推测,劫官粮这么大的案子,坐镇者应是此组织的高级首领,下官想请韦大人配合,尽量生擒此贼,下官需要从他嘴里审出些东西来。”我向韦安石说道。

韦安石挥挥手,爽快道:“何大人你是隶属于朝廷中央刑讯机构大理寺的大理寺少卿,提这个要求很合理,有什么需要本官配合的,只管说就是。”

“多谢韦大人,我们在湖州会合后再商定具体事宜吧!”

第二日一早,我来到沈家,在沈伟程的带领下挑了二十五个沈家卫队的成员,分作两组,由阿光和阿正各带领一组,扮作商旅潜往湖州。这些都进行的很顺利。倒是哄沈小蝶花了我不少时间,昨晚在红粉书院我和忆萍没有去地下秘宫,她已从李夫人那儿知道我要到湖州去,又听说我还要带喜儿同往,便闹着也要去。让我一阵好哄,又给她分派了在扬州等关玲的任务,才把她安抚下来。

要离开沈家时,碰见沈河带着两个人进来,一个是赵江飞我认识,另一个男子身披红色披风,身材魁伟,面相粗毫,胡须如戟,行走间昂首阔视,龙行虎步,一身草莽霸气。这男子我却是不识。

赵江飞看见我,越过沈河大喜迎上,“何公子,真在这儿遇到你了,来我给你们介绍,这位是巴蜀红袍会会主丘豪,丘兄,这位就是何公子。”

丘豪!这长相,这气势,这一身打扮,我早应该想到是他,高手榜一品七位的丘豪,当下忙在脸上堆起欢笑,“原来是丘会主啊,久仰大名,久仰大名,我还打算过几天有时间专程到益州去拜访会主呢,不想在这儿就遇到会主,幸甚幸甚。”

丘豪哈哈一笑,“何公子真和查先生一样,都是文人,说话文皱皱的,什么久仰大名幸甚幸甚的,倒是丘某早在半年前就已经知道何公子大名,早就想见见公子了。”

赵江飞在一边插话,“对,丘会主昨天才到得润州,今天一大早就让我带过江来,说要拜会天王和何公子,我们打算见过天王后就去找公子呢。”

“丘会主是前辈,如此客气,让晚辈如何敢当?”我说道。

丘豪爽朗的大笑,“什么前辈不前辈,听说公子没将关家那小囡弄上手之前还和关家那两个车把式论兄弟呢,不见外的话,叫我一声老哥就是!”

我微笑一下,心道这丘豪当真够草莽,怪不得蜀地书香名门毛家不愿和他结亲,逼得那丘小姐带了毛公子私奔。不过这种人喜欢,当下笑道:“怎会和丘老哥见外,你们还没见到天王吧?我带你们过去!”

以丘豪在江湖上的身份,既然已经碰见了,我不好就此匆匆离开,本来是打算到谢家和谢锦婕打声招呼,告诉她我要远行,现在只好先陪丘豪见过沈啸天了。

沈啸天在客厅时迎着丘豪,互相把臂大笑,道过久违,扯得一些闲话后,赵江飞和丘豪透露了来意,原来是想请沈啸天为他们两家主持婚事,受到这种邀请,是人家对你身份的尊重,沈啸天自然是欣然答应。

又是一桩婚事,我想起昨晚许君绝和鱼儿的婚事,猛然想起王相公身后那美丽的妻子,心中一动,莫非是她?眼光扫向丘豪,丘豪也正望向我,目光中盈着笑意,“也请何公子一并帮忙主持,我和老赵商量过了,我们不仅要把这门亲事办的热热闹闹,还要办得有礼有节,听说有本书是专门讲婚礼的,我打算按书上的来,一点也不差,通过我家英山娶欣儿让一些人看看,我丘豪虽是个大老粗,也是很懂礼仪的。”

我在心里暗笑,看来这主儿心里还憋着毛家不肯娶其女的气呢,只是那《昏礼》上所记礼节,繁琐复杂,那里能尽皆遵循?连谢毛这样的人家现在恐也不愿再去遵循那烦文褥节。但这些却是不适合和丘豪说的。

当下只是点头微笑着答应下来,看看外面已近半上午,时间再耽搁不起,便起身向丘豪和赵江飞致歉,“丘会主远道而来,我本该在扬州多尽地主之谊的,但外面有些事晚辈需前往处理一下,可能得几天之后才能返回,要怠慢会主了,还请海涵。”

“哦,何公子若有事尽管去办,有沈天王和老赵在,老丘我在这边绝对饿不着也淋不着。别让老丘我耽误了何公子的正事。”丘豪道。

赵江飞却是眼珠一转,“何公子,是不是江湖上那儿出了什么事,有用得着我大江帮的地方,您尽管支声,上次你对付升仙教,我们没能参加,我属下儿郎们都深以为憾呢!”

丘豪反应过来,“对,对,要有事何公子你打招呼,咱别的没有,肯效死命的好儿郎却有的是。”

两人这样的表态让我体验到了我现在江湖上的地位,心里感觉美滋滋的,向两人真诚的说道:“谢过两位的好意,他日有事,免不了要劳烦大江帮和红袍会,不过这次我自己就应付得来,暂时不需要麻烦两位前辈。”

沈啸天知道我的事,微笑看着我,向我道:“林生你快去吧,这边丘会主和赵帮主有我招待就够了。”

我没想到在谢家竟会经遇在沈家类似的情况,就在我向谢锦婕告辞想要离开的时候,阿福拦住我,说谢贤古叫我到客厅里见客,这客人不是别个,正是丘豪口中“一些人”所针对的对象,益州毛氏。

卷六江湖采莲10绝恋

:-72:50:00:8649

和谢贤古一起坐于上首的那老者是毛意之,其侧还坐着他的小儿子毛向德,看到这父子两人的相貌,我便在心里打了一个咯登,这父子二人的相貌怎么和昨晚那位王相公如此相似?看来我在沈家时的推测是对的了,那对代穆风送信的青年夫妇正是私奔的红袍会千金和名门毛氏子弟毛向贤。

巧的是谢贤古将我介绍给毛氏父子,就是为了让我帮他们寻找他们家与草莽女贼私奔的不宵子毛向贤。“林生你在外面不认识很多人吗,还有你那个江湖,毛公子就是和江湖人的女儿私奔的,你看你能不能帮忙寻找一下毛公子的下落。”谢贤古向我这样说。

毛意之站起身向我微笑着抱拳道:“有劳何公子了,江湖上如有小儿或是那位丘姑娘的下落,肯请通告老朽一声,以慰一个老父对儿子的相思!毛家将对何公子感激不尽。”

我忙躬身答礼,“毛老先生太客气了,纵无谢师吩咐,以晚生对毛老先生学识的敬仰,也会很乐意为毛老先生效劳的。晚生只要得到令郎消息,必于第一时间内通知老先生。”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另有一套说法,你称呼已和你儿子有夫妇之实的丘英姿为丘姑娘,那就是还不愿意接受这个儿媳妇罢。而依我昨晚在黄义生渔家小院所看到的情景,小夫妻两个那么恩爱,我怎能将其下落告诉你这个固守门第观念的老顽固,让你拆散一对好鸳鸯?

毛意之再在我身上打量一番,向谢贤古叹一口气,“唉,这何公子确是一表人材,且温文尔雅,举止得体,祝贺谢兄得个好女婿啊!”

这句话夸得我有点不好意思,心儿却又轻飘飘的。谢贤古望我一眼,微笑着端起茶杯向毛意之道:“过奖了,喝茶,喝茶!”

毛意之却又说了一句话,“唉,本来还想为向贤向谢兄求婚呢,谁知向贤却做出这等事!唉!我现在对他是失望之极,所有的希望全都落在这第二个儿子向德身上了。”

这句话让我在心里大骂他老不死的,原来还替他儿子打锦婕的主意。乖乖,毛家和谢家可正是门当户对,依昨晚所见那毛向贤又是一表人材,倘若真的在我之前向谢家求婚,谢家有八成会答应下来。想及这些,我心中立即充满了对丘英姿的感激,连带着越发觉得丘豪可爱,是个好人。

转念想及毛意身边这个二儿子毛向德可能还没亲家,也算是我一个对手,望向他的目光立即便透出阴森森的杀气,那毛向德感觉到我的目光有异,望得一眼,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赶将目光躲开,眼中有些莫名其妙。

我也立即撤了身上的煞气,免得被上面正交谈的两个老人发现。

***

刚出城门,一心急着赶路的我又被拦住了,这次拦住我的却是昨晚新婚的鱼儿,但现在这位新娘子披头散发,满面泪痕,眼中神色满是慌乱与焦灼。

“何公子,唔唔、、、、、、我爷爷被人杀了,我拦不住许大哥,他拿起枪就走了,唔唔、、、、、、”鱼儿抓住我的马缰放声大哭起来。

我心里震惊,知道那个祥和喜庆的渔家小院出了大变故了,忙翻身下马,扶住喜儿,沉声问道:“到底怎么回来,鱼儿姑娘你慢慢说!”我的声音里自然而然的加上了星阳摄魂,平利鱼儿的焦灼与混乱。

“爷爷早上用小船送王相公和王夫人回去,不想两个时辰不到,我爷爷就成了一具尸体,王相公的胸口也插着一把剑,昏迷不醒,是王夫人用船将他们运回来的,说是他们碰上了追他们的恶人。许大哥他拿起枪就走了出去,我拦不住他,他脸上的神色很吓人,他肯定是要去杀人了,我不知道怎么办,是王夫人让我来找何公子你的。”

喜儿总算是将事情经过将讲清楚了。我已经飞身上马,口中喝道:“忆萍,你带上鱼儿姑娘,我们先到她家去。”胯下的骏马已如剑般射出。喜儿和赵成急忙纵马跟上,忆萍伸手一捞,将鱼儿提到自己马上,跟在我们三人身后。

扬子江畔的渔家小院里,昨晚扯上的大红绸缎还没扯下,但昨晚那欢乐喜庆的气氛却再也找不到丝毫影踪,女人细声的悲泣加上两个躺在屋中间一动不动的血人,让院里蒙上一层悲戚。

黄义生的生机被刺穿他胸口那两剑彻底断绝了,我摸了一下他的手腕,不显一丝生命的迹象,叹息一声,怜悯而无奈的望了随跟进来的鱼儿一眼。鱼儿扑到老人身上,叫声爷爷悲泣起来。忆萍走过去蹲下身来,将她揽入怀里。

边上,那所谓的王相公躺在血泊中,右胸处插着一柄细剑,苍白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生命迹象,王夫人跪伏在其身侧,泪已哭干,只是小声啜泣着,双眼目光呆滞,嘴里无意识呢喃着一些什么,细听来,竟是,“贤哥,咱们回家,贤哥,我陪你回家、、、、、、”

我现在已经知道这夫妻二人就是前不久离家私奔的毛向贤,丘英姿二人,自然明白丘英姿这句话的意思,想来毛向贤这位世家公子一直盼望着的事就是带丘英姿重返家门。心里不由得对这对苦命鸳鸯升起一阵伤悲。

握着毛向贤的手腕,感觉到那一丝微弱的脉动,忙将一股股祥和柔顺,富含生命力的星阳真气输入他体内,毛向贤呵的一声,眼皮动了起来。丘英姿眼中立即焕发出激动的光芒。

“贤哥,贤哥!”一声激动的呼唤。

毛向贤终于睁开了眼睛,丘英姿眼中闪出惊喜,“贤哥,你没死,你醒过来了!唔唔、、、、、、”她将毛向贤抱到怀里痛哭出声来。

我在心里叹口气,继续将星阳真气向毛向贤的体内输去,去维系他那正在流失的生命。他胸口那一剑虽未刺中心脏,却也足以斩断他这孱弱之躯的生机,至少我的星阳真气是无力挽回他的生命,只能让他这最后的喘息多维持一会儿。

“毛兄,还有什么话要向夫人说,就快说罢,心中有什么愿望也可以向我交待。”我俯身凑向毛向贤耳边以使了星阳摄魂的平静声音向他说道。

毛向贤嘴角扯出一丝恬静的微笑,他从我的话里听出自己的生命已到尽头,表现的倒是平静,丘英姿则根本没意识到我话中的意思,只顾将毛向贤使力抱紧。

“英姿啊!我想父亲了,不肖子多想再见他老人家一面啊,你一定要带我回益州啊!”毛向贤声音孱弱,却吐字清晰的说道。

丘英姿连连点头,“我们回益州,回你家,若父亲还不肯认我,我就进你家给你做丫头。”

我心中一动,向赵成摆下头,“到谢府去,

毛向贤嘴里又涌出一股血来,咳了起来,我忙分一股星阳真气过去将他喉间的血震出。“不,不,不要你做丫头,我要你做妻子,你是一位好姑娘,父亲大人会认可你的,我们需要的只是时间。你千万不要怪他。”

丘英姿满是泪痕的俏将牵出一丝微笑,点点头,将脸贴到毛向贤肩上,“我怎么会怪父亲大人呢,只要贤哥你将我放在心里,愿意和英姿长相厮守,英姿此生就知足了,英姿从来没有在意你家人怎么看我。”

毛向贤的手抬一抬,我看出他是想爱抚妻子的面庞,另一只手伸过去将他的手扶向丘英姿抽搐的香肩,丘英姿明白丈夫的心意,立即抓住这只手按在自己脸上,毛向贤孱弱的声音再次响起,“我这一生首先是幸运的有一个博学多识而严厉的父亲,他教会了我为人之道,再就是幸运的拥有你这么一个好妻子,你让我体味到了生命真正的快乐,我很满足,唯一的遗憾是看不到父亲认可你,没能将你风风光光的娶进毛家。”

“不,不,贤哥你会看到这一天的,你说过的,父亲早晚会认可我的,我们只需耐心等待。”丘英姿听出了毛向贤话里的意思,惊恐的说道。

毛向贤却自顾自的说着:“现在我多想父亲在这儿,让我告诉他,英姿是位好姑娘,让他看看你是如此的娴慧美丽!多想看到他老人家那慈祥的笑容,多想让你为父亲沏上一杯浓浓的茶,多想看到父亲开心的接过你的茶。我多想、、、咳咳、、、”

毛向贤又咳出血来,丘英姿摇头哭喊着,“不,不,别说了,贤哥,你别再说了,这些你都会看到的,只要你好起来,英姿向你保证,这些你都会看到的。”

没想到两人爱的如此之深,我心里升起浓浓的悲凄。这两人间的爱情与我和谢锦婕相似,都是寒门庶民与名门士族间的不对门第的结合,只是我比丘英姿要强大的多,谢贤古也比毛意之开通的多。

握住毛向贤手腕那只手,星阳真气缓缓不断的输进他体内,可他的生命之光还是在一点点的消退。我心中忽然一动,向站在一边的赵成摆下头,“赵叔,快马赶回城里,到谢府接毛老先生过来。”

赵成匆忙转身出去。不出我所料,毛向贤听到我这句话,眼中正在消退的生命之光突然又焕发起来,“何公子,你是说我,我父亲他、他、、、、、、”

“对,毛老先生在扬州,毛兄你坚持一下,我赵叔很快就会将毛老先生接过来的。”我说道。

毛向贤嘴角现出一丝舒心的笑容,“哦,英姿啊,听见了吗?父亲很快就会来了。我好累,好累!英姿,让我在你怀里睡一会儿吧,等会儿咱们一起见父亲。”

丘英姿惊恐的摇着毛向贤的头,“不,不,贤哥,你别睡,千万别睡,父亲大人很快就来了,你千万别睡!”

我也急道:“毛兄,坚持住!等毛老先生来了你再睡!”手上更加大了星阳真气的输入量。可惜人力毕竟有限,毛向贤还是睡了过去,永远的睡过去,再也不会醒来。

毛意之和毛向德父子赶来时,被揽在丘英姿怀里的毛向贤已没有丝毫生命的迹象,他的身子已开始冷却。

毛意之颤抖的手从丘英姿手里将儿子接过,“向贤!”伴随着这苍凉的呼唤,老人一下子涕泪纵横,抱着儿子的身躯,坐在了地上。毛向德在一边扶住了父亲。

丘英姿倒是显出了异常的平静,静静的站起身来,拿起桌上的粗陶茶壶,在一个杯子里倒满茶水,单膝跪向毛意之,“贤哥说他最想看到的是我给父亲敬茶,望父亲成全贤哥这最后的愿望。父亲,请用茶!”

毛意之望向丘英姿的目光有些呆滞,“这是向贤最后的愿望?”

丘英姿点点头。

毛意之长嚎一声,“向贤,为父的对不住你呀!”说完接过丘英姿递上的茶杯,一饮而尽,转向怀里儿子的脸哭声道:“向贤你看到了,从今起,丘姑娘就是咱毛家的媳妇!”

丘英姿俯身抱住了毛向贤的腰,脸上现出恬美的笑容,这笑容成了这位名列《群芳谱》前十的一代红颜生命最后的一个表情,当我发现有异时,她的呼吸已经断绝。借着毛向贤身体的掩护,她将一柄匕首刺入了自己的胸膛。

“闺女?闺女!丘小姐!”毛意之眼带惊恐的晃着丘英姿的香肩,伊人已无反应。

“唉!”我扭头重重的叹息一声,不想昨晚还喜气洋洋办喜事的地方,今天竟发生这样的事。

屋里光线忽暗,门口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将外面的亮光挡住。

“英姿!”一声狂嘶,毛意之被推到了一边,丘英姿被另一个人抱到了怀里,却是丘豪到了。

又一个要忍受伤痛的父亲!

***

残阳如血,照得运河表面一片绯红。赵成将最后一个青衣人的尸体翻转过来,指着其胸口那个血洞给我看,“公子,又是一枪致命!”

我点点头,对着残阳吁出一口长气,我们在这儿共发现四个青衣人,死状一模一样,都是胸口带着一个血洞。可以想见那根满带愤怒的银枪是如何刺入这些青衣人的胸膛,狂暴的夺去他们的生命。

喜儿还未见过如此血腥的景象,好奇的俯身去看,盯着那四个一模一样的血洞,感叹道:“这绝命枪真厉害!伤口如此整齐,毫无差别!”

“许君绝生性孤僻,他人很难能走进其内心,黄义生是难得的一个走进其内心者,他对黄义生的感情非同一般。这些人杀了黄义生,激起了他内心的怒火,才有如此狂暴之举。平时许君绝杀人不是这样的。”平时俯尸许君绝枪下的人多为喉间一点红痕。

“许君绝知道这些人来自名湖山庄,我们直到现在没见到许君绝,他会不会已杀到名湖山庄去了?”查忆萍担忧道。

我点点头,“很可能这样,我们得尽快赶过去,否则许君绝不仅可能打草惊蛇,还可能有危险!”我说着走向马匹。

本打算中午就启程的,黄义生渔家小院的变故让我将行程耽误了半天,当我将那边的事交托给随丘豪赶到的赵江飞和沈伟程,让他们照顾鱼儿办理黄义生的后事,并帮着丘豪和毛意之扶毛向贤丘英姿夫妇的灵枢回蜀后,已是夕阳西下。毛意之和丘豪这两个互相看不顺眼的人在一番悲痛之后已达成和解。

阿光,阿正带着那二十五名沈家卫队成员,还有韦安石和江子阵他们都是一早就出发了的,已比我们多出一天的行程。是以我们连夜急赶,一路不惜马力,只在第二天中午,看已经两夜未得功力补充的喜儿月缺神功有消退趋势,不得已在一个小镇上打了一个时辰的尘,以我自身功力为喜儿稳住了其月缺神功。

伴晚赶到湖州,先依暗记指示和阿光阿正他们会合,令我欣慰的是雯雯和香婶已接应到穆风,并和阿光阿正他们会合了。

穆风身上的伤虽重,却无生命之虞,他向我介绍了他身边另两个受了重伤的男子,一中年,四十几许,另一个还是个二十不到小伙子,两人都是一脸悲愤,“何公子,一定要为我们兄弟报仇啊!”太湖七杰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了。

只不过查探一个名湖山庄就让我付出如斯代价,这朵荷花实在不好对付啊!我在心里道。

“穆师叔你可查到这名湖山庄里都有些什么厉害人物?”我问躺在榻上的穆风。

穆风摇摇头,“不清楚,打伤我的是一个老头,绝对有一品级的实力,他的属下叫他三长老,另外就是二十几个剑术高强的青衣剑手,这些是参与追杀我们的力量,再其它还有什么厉害人物就不知道了。”

我点点头,喃声道:“三长老?”

根据从高氏姐妹那儿得来的消息,荷花组织的最高权力机构是由三个长老组成的长老会,他们所谓的教主,即高氏姐妹原来的情夫也得受这三长老的节制。这个三长老应该就是这个长老会三个长老之一。

卷六江湖采莲11辛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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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高级的人物,应该是现在荷花在名湖山庄的最高首领了,这也与其一品的实力相符。看来荷花对这次劫粮行动非常重视,竟派出长老会三长老之一亲自坐镇。不过如此一个荷花的高层首领,若能将其生擒,肯定能从他那儿得到极大的收获。荷花的组织关系,据点分布,总部位置,重要首领等等。

“没见过许君绝的踪迹,也没见有人或物撤出名湖山庄?”我问穆风。

穆风坚定的摇头,“我虽然暴露了,但名湖山庄一直在咱们线人监视之下,那位三长老还有那些青衣剑手及那些粟米绝对还没有撤出,也没见过许君绝那样的人在名湖山庄周围出现。”

“准备一下,等我见过韦大人,咱们就开始行动!”

两千湖州水兵迅速封锁了名湖山庄周围所有的水路,另有一千兵丁在江子阵的指挥下悄悄的接近了名湖山庄。韦安石在湖州刺史的陪伴下,坐镇刺史府等待消息。

“江大人你们攻进去后,见到武功高强,不好对付的贼人,不必让士卒们犯险硬上,尽管放他们逃生便是,只是要将其逼到陆路上,别让其逃到水路上,那样不好对付”我向江子阵说道。

江子阵点点头,“何大人放心,本将知道怎么做,何大人只管在庄外等着网大鱼就是。”

查忆萍他们潜伏在一个小树林里。林外远处可见一座规模宏大,以太湖水光为靠背的庄院,那就是名湖山庄。

“出什么异常情况了吗?”一回到他们身边,我就发现查忆萍脸上有慌急神色,遂问她。

“许君绝已经进去了,随他之后不久,丘豪,丘英山父子也进去了。他们速度太快,我们从这里没法拦截。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我心里一惊,这两人都是满腔仇恨而来,进入水庄后必将大开杀戒,势必打乱我和江子阵的即定计划。

当机立断,我解下星阳神弩并星阳小箭交给赵成,“赵叔,你和忆萍,香婶带大家守在外面,不要放过任何一个逃出庄来的人。雯雯,我们两个这就进去,不等江大人了。”

和雯雯掠出树林,疾速纵向前面的名湖山庄。山庄里已成修罗地狱,从前院开始,一路尸体,多是庄丁打扮,间或一个青衣剑手,一个个死状怖,或胸口被刺穿一个血洞,或脖子被扭断,最为血腥的是内脏被从胸部揪出,我知道那是丘氏父子血手刃的杰作。

顺着打斗声找到后院,只见许君绝,丘豪,丘英山三人正状若疯虎的对那些青衣剑手狂下杀手,许君绝身上不知已中了多少剑,却兀自不管不顾,银枪红樱飞舞间,刺穿一个个青衣剑手的胸膛。纵然背后中剑也不过是身子微晃一下,回手一枪刺穿偷袭自己剑手,枪尖红樱带着一篷血雨就又飞向前面另一个剑手,自身的鲜血和对手溅在自己身上的血让其一身白衣变成了如丘氏父子一样的红衣。

丘氏父子的状态与许君绝差不多,不过他们手中都没有兵器,那两只隐泛金属光泽的血红右手就是他们的利器,丘英山是在血红色的外表泛蓝芒,而丘豪则是泛金芒。父子二人肩并肩冲向一个灰衣老人。

那灰衣老人应该就是所谓的三长老了,他和他属下的青衣剑手都已眼前三人这种不要命的打法产生了恐惧,正一边吆喝着让属下上前阻拦三人,一边在几个青衣剑手簇拥下向后退,他们后面有个很大的水塘,水塘里泊有十几艘大小不一的船只,水塘有水道通向院外,外面就是广淼的太湖。

“我们怎么办?”雯雯打量着下面的战局问我。

“不用管许君绝他们,找机会生擒那个三长老!”我沉声道。

我和雯雯正想朝那即将登船的三长老扑下,院中水塘忽然发生异动,我和雯雯忙停住看个究竟,只见水塘里水波一晃。忽然现出十几个鱼白色的点来,却是十几穿鱼白色水套的人,我认出其中有大江帮赵江飞和赵鹤父子,其它人不用提都是赵江飞带过来的大江帮弟子。

这群人每人手里还都拿着一个尖状螺旋金属物,现身后即收回腰间,而祭出分水刺在赵江飞的带领下一起从水里向三长老一群人迎去。

雯雯突然指着那些船只向我道:“宗主,快看,那些船!”我也注意到了,那些船正在下沉,我明白大江帮弟子刚现出水面时那尖状螺旋物的用途了,竟是专门用来在水里凿沉船只的。

那三长老也非弱者,他属下那些青衣剑手也都训练有素,尽管心有恐惧,却不显丝毫混乱。在那三长老带领下一齐围向了许君绝。我立即明白了他的意图,水中出现之人是生力军,丘氏父子互相配合着状若疯虎,气势正盛,他们皆不敢撄其锋,而许君绝身上多处带伤,虽表面依然勇猛,实际上已是强弩之末,水上退路已被大江帮之人封死,他们是想从许君绝这儿打开一个缺口。

“许君绝会支持不住的,我们上!”我说着扑向那三长老,雯雯已后发先致,一团剑芒撞向那三长老。一群人根本无力抵抗雯雯绝品级的凌厉剑势,两个疾速上前一步,想代那三长老抵挡这突然偷袭的青衣剑手在眨眼间就被绞碎,剑芒团的速度丝毫不受影向的撞向那三长老。

那三长老眼现惊恐,忙提剑迎住,却已被包括在剑芒团之内,一阵紧密的叮当声,三长老倒退着从雯雯剑芒团中疾速退出,嘴里大口吐着血。他属下那些青衣剑手不想自己主子一招都抵不过,眨眼间即受重伤,忙一起向雯雯的剑芒团扑去。但他们却漏了雯雯身后的我,双脚一错,身子以一个弧线疾速从仍在踉跄后退的三长老身后掠过,一掌拍中其胁侧,星阳真气已封了其大部分穴道。

三长老委顿在地,抬头怨毒的看我一眼,我向他微笑一下,“在下何同,见过三长老!”他眼孔收缩了一下,将头扭开去。我在心里冷笑一声,待会儿有的是让你开口的机会。转头看场上局势,有雯雯加入,那些青衣剑手尽管也做了到临危不乱,还是被很快清理掉。

丘豪一个掌刀刺穿最后一个青衣剑手的胸膛,接着一声大吼就扑向委顿在地的三长老,我忙上前拦住,“丘前辈冷静,这个人留着还有用。”手中长剑连挡了他好几个手刀,到丘英山和赵江飞赶上来将其抱住,他才长出一口气冷静下来。

“对不起何兄弟,老哥我是杀红眼了!”丘豪说一声,然后拨开赵江飞和丘英山向外面走去,丘英山忙跟上去。

我在心里叹口气,没想到丧女之痛竟会让这一代大豪如此疯狂。

“唉,这丘老哥脾气太暴了,从鱼儿姑娘那儿得知名湖山庄是害死女儿的间接凶手后,就带上一样冲动的英山,什么也不管不顾的冲向这边,我拦也拦不住,怕他有危险,只好挑了一批兄弟过来接应。没影响到何公子你的事吧?”赵江飞解释道。

我摇头道:“没事,痛失爱女情有可原,不过这名湖山庄已被湖州官兵从水陆两路包围,很快就会发起总攻,赵帮主你们呆在这儿多有不便,还是快离开吧!”

我说这话时外面已传来喊杀声,赵江飞脸色一变。要知名湖山庄纵是犯了死罪,但也应有官府来执行,许君绝,丘氏父子还有赵江飞他们都没有官方身份,这屠庄的暴行便是违法了,他们呆在现场会让我很难做。

“快带你的人走,水路封锁很严,别从水路走了,潜出庄后登靠岸从陆上撤走。丘前辈我会照顾,帮主不用担心。”我向赵江飞说道。

赵江飞抱下拳,带属下人跃入水塘隐没不见。

我让雯雯背起已虚脱过去的许君绝离开,我则提起那三长老找到正往外行的丘氏父子,让他们迅速将血手洗静,将沾满血的外套脱下扔了,然后做为我的随从一起在门口等候江子阵。

“庄里发生了变故,可能是名湖山庄自己的什么仇人寻上门来,对山庄进行了屠戮,我们进来时就发现遍地尸体,只擒到这一个好像还有救。”我迎着冲进来的江子阵道。

江子阵看一眼我身后的丘氏父子,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向我点下头,挥下手让下面兵丁在庄里四处搜查。

我凑近江子阵,低声道:“多谢江大人了,这个贼首我先带走审问,晚些时间再交给江大人。”

江子阵道:“都是为官家办事,何大人莫客气!”

树林里,大家会合到一起,我将那三长老扔给雯雯,“给他疗下伤,别呆会儿审问时支撑不住。”我则用星阳真气去为许君绝疗伤。

许君绝身上的伤可以是非常重,中了十几剑,单开来这十几剑每一剑都不算什么,可同时中这么多剑只是那失血就足以夺走他的生命,况且他在庄里时用那种拼命的打发,身上真气消熬待尽,已处于虚脱状态,对于没有真气保护的身体,这些剑就非常致命了。

我到树林时,阿光,阿正已经熟练的给他身上的伤口包扎完毕,我将星阳真气由其背部输入体内,帮他调整元气,半个时辰后,他自身的真气才重新在筋脉间运行起来。他自己也醒了过来。

睁开眼看看周围的我们,嘴唇翕动,“鱼儿呢?”

我叹口气,“你还记得鱼儿啊?君绝你也太冲动了,自己提起枪就杀到太湖这边了,也不知道照顾刚没了爷爷的鱼儿姑娘。要不是丘前辈和丘少侠正好在这时赶到,或我和雯雯晚到一会儿,你现在焉有命在?那样的话,你让鱼儿姑娘以后怎么办啊?”

许君绝眼中闪过愧悔,接着是慌急,“那鱼儿现在怎么样了?”说着就撑着想站起身来。

我伸手按着他,“好了,我已经让人安置好了,你这身体就别撑强了。”

“谢谢何大哥,我想尽快回扬州。”许君绝虚弱的声音说道。

我点点头,“马上就送你回去,但你这身体需要静养,赵叔,你们先带许少侠到穆师叔他们那儿,然后给穆师叔许少侠还有黄野和莫从找几辆马车,等我们回去,咱们就启程回扬州。”穆风在附近一个村庄里有个落脚点,那是他一名得力线人的家,他和太湖七杰中幸存的黄野莫从两人就是在那儿躲过名湖山庄的追杀的。

我转向丘氏父子,“丘会主,丘少侠,你们方便的话和我一起回扬州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丘豪微弯下腰道:“我们爷俩的莽撞让何公子麻烦了,我们正要到扬州去,就与何公子同行吧。”

那个三长老明显的摆出一幅不合作态度,我问什么,他只是一言不发,将脸冷冷的扭向别处。

我冷笑一声,“既然阁下如此态度,那么何某只有对不住了,如果对阁下脑部造成什么伤害那也只有请阁下海涵了。雯雯!”

雯雯点下头,双掌合击在三长老两侧太阳穴上,这一掌的力道会将他的神志打昏,但不会让他晕死过去。我就在他受击眼神出现散乱的那一刻祭起了星阳摄魂,眼中异芒大盛,盯着他眼神已散的眼睛,磁性的声音奇异的颤动起来。

“你是荷花教的三长老?”

“是!”他的声音如许君绝一样虚弱,还有一丝缥缈。

“你现在头很晕,感觉很累,是吗?”

“是!”

“那你就休息一下吧,看着我的眼睛,好好休息一会儿!”我缓缓的说着,三长老的目光更散乱了,眼皮似支撑不住,想要合上。“好了,现在告诉我你们的总坛在那儿?然后你就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荷花没有总坛!”

“什么?没有总坛?”我一惊,“那你们大长老二长老还有教主现在何处?”

三长老缓缓的摇头,表示不知。

我望一眼查忆萍,两人眼中都闪过骇异,这荷花可能有一套与一般江湖帮会完全不同的组织方式,没有总坛,身为最高层领导的三长老竟不知教主和大长老二长老的行踪,难怪穆风在这边探查这么长时间也没能查到他们。

“那么你们如何形成决策,并让决策得到执行,长老会和教主的意志如何得到实现?”

我这句话一问出,那三长老眼中突然出现挣扎神色,我知道这句话问中了要害,让他从心理上出现条件性的排斥,忙继续加强星阳摄魂的攻势,“说吧,把这些说出来,这对你有好处,你很累需要休息,说吧,说出来,你就可以得到彻底的休息,说吧,说吧,说出你知道的一切。”

“一般事务决策权在皇子,皇子可直接派出荷衣使者,传达教主令,遇大事由皇子召集长老会并公主一起商讨决定?”三长老的眼皮已经合上,梦呓般说出了这句话。

我听得心中大震,知道这句话里大有文章,忙抓住他意志最弱的这一刻问道:“皇子,公主都是谁,他们是皇族吗?”

“皇子主荷花,公主主白莲,属下三人誓效忠圣主遗命,扶皇子光复大隋正统、、、、、、”三长老的声音低下去,渐致不可闻。

“什么大隋正统,什么意思?”我摇着他肩膀急问,我感觉我在接近一个绝大的辛秘,牵涉到前朝皇室的辛秘。但那三长老却已沉睡过去。

看到我脸上的渴切与焦灼,雯雯开口道:“要不要弄醒他,对他再次施术?”

我咬牙点点头,“弄醒他!”像三长老这样武功高强之人意志多坚定,我这还处于第四层的星阳摄魂想对其施术,必须像雯雯刚才那样,先击散其神志,但不让其昏死,在这一刻施术方可。但这样的过程一次就会对一个人的大脑造成巨大伤害,重复一次,这位三长老不死也要变白痴,以后就没法再从他身上套取信息了。但我现在那还顾得了他的死活,他刚才话语间透露出来的所谓“大隋正统”,“皇子”,“公主”这几个字眼对我的吸引力太大了,解读这个巨大的辛秘的意义不仅可以让我了解荷花和白莲教的来历,还可能有其它意想不到的用途。这三长老就算是就此死掉也死得其所了。

但我高估了三长老的承受力,毕竟我和雯雯也是第一次这样使用星阳摄魂,我在那三长老睁开眼睛神志尚未醒来的第一刻顺利的再次用星阳摄魂控制了他的神智,但我一句话还没问完,他就口鼻眼角还有耳孔同时向外渗血,再次昏死过去。

雯雯还想再次将他弄醒,我摇头道:“不用浪费你的功力了,七窍出血,他的大脑已被彻底损害,纵能醒来也是个白痴,已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直接送他上路吧?”

雯雯点下头,一掌拍在了三长老的头顶。我心里仍在思索着他刚才在我星阳摄魂控制下说出来的那几句话。

卷六江湖采莲12几家欢喜几家忧

:-72:50:00:8270

林外马蹄声响起,是江子阵带着几个亲随到了。他诧异的看了一眼地上三长老的尸体,问我:“死了?”

我点下头,江子阵懊恼的跺下脚,“唉呀,何大人,这个人还有用,我们在庄里只找出十万石粟米,另有十万石不知所踪,我还想通过此人找那另外十万石粟米的下落呢。”

我讶道:“已经被运走了一半?好快的速度!”不可能在这名湖水庄将二十万石粟米找全,这是早在我预料之中的,这儿只是一个暂时的存放地,荷花肯定要将其从这儿将其分拆成小股运往其它地方,只是没想到才这么短短几天就运走了一半。不过我现在关心的焦点已不在这未找到的十万石粟米上了。

“我去见韦大人,这丢失的十万石粟米会很快找回来的。”我向江子阵说道。

湖州刺史府里,我向韦安石分析那十万石粟米可能的可落。“荷花得到这批粮食肯定也是要运往白莲教区的,但这么多粮食,即便分拆开来从陆地上运往南边也是很招人眼的,我们不可能收不一到风声动静,所以这另外十万石粟米现在应该还在水路上,或是集结在其类似名湖水庄的临水据点内。只要通知太湖周围及江南河两岸官府严加布控,这十万石粟米就飞不出去。下官也会央请江湖朋友们代为留意,一旦发现线索,必立即屏禀报给大人。大人不必为这十万石粟米担心,只要下力气追查,必能查到其下落,绝不会让其落入白莲教之手的。”

韦安石点点头,“现在只有这样了,有了手头这十万石,本官可以先给那些饥民一些安抚了,不过另外那十万石一定要找回来,这个还请何大人多费心。”

“这个韦大人放心,身为朝廷官员,维护稳定,这是职责内的事,下官自然会全力以赴。”我振声向韦安石说道,接着语气一转,向他道:“韦大人,听闻得大人你对历朝掌故十分娴熟,下官有个问题想向大人请教。”

“哦,娴熟不敢,何大人有什么问题提出来,我们可以探讨一下!”

我微笑一下,知道这是韦安石的谦虚之词,遂问道:“大人记忆中在前朝亡后,有没有一些扬氏皇室人员散落民间,且至今尚未有下落者?”

韦安石皱下眉头,“何大人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

我现在自然还不愿将从那三长老口中抠出的消息和他分享,遂推托道:“哦,只是以前读书时想到的一个问题,今天正好向韦大人请教。”

韦安石自然听得出这话的言不由衷,若只是学术问题,我以前有很多机会向他讨教的,只是他也不深久,沉吟一下道:“这个问题就比较复杂,隋末大乱时,群雄并起,真正的扬氏皇室流散。而在动乱初期,诸路豪雄多拥立过扬氏皇帝,真真假假谁也分不清楚,这些人在接受高祖安抚时也都以前朝皇室人员自居,以得到一个好待遇,但所本官看,他们应该都是假的,真正的扬氏皇室幸存者寥寥无几,高祖心性仁慈,对这些人的身份也都没有查究。”

“这样啊!”我沉思着,韦安石这番话对我推测荷花和白莲的来源没有一点帮助。

“不过有一位扬氏公主的身份是确定无疑的,那就是由高祖赐婚嫁入武家,当今女皇的母亲,扬氏!”

“什么,她?”我心里不由得大震,千层波澜掀起,贺兰越石,武皇姐妹,还有丁忘忧他们不都是这个扬氏调教出来的高足吗?历史把这个扬氏忽略掉了,没有一个精明强干母亲的良好教育,女皇的气魄从那儿来?这个扬氏的问题很大!

这样算来,其实当今女皇身上流着一半前朝皇室的血液。只是不知那三长老口中的大隋正统与这个扬氏有没有关系?我心里突然想到一个可能,那个贺兰越石与扬氏真的只是单纯的师徒关系吗?我星宗历代星主能达到那样的成就也从没有对皇位产生过野心,而这个名不经传的贺兰越石,仅仅月宗一弟子,却好像生来就盯着龙椅,我不能不考虑他野心的来源。若非当今女皇半途上脱离了他的控制,他还不定能掀起多大浪呢。

还有,他在与女皇的宗内斗争失败后,逃到南方来真的只是投奔丁忘忧?没有干别的,若这个推测属实,这个荷花还有这个白莲教很可能与贺兰越石有一定的关系。那个三长老说过一句话,“圣主遗命!”这个圣主指的是谁?

有必要找沈啸天再了解一下当年太平公主追杀贺兰父子的情况,那次事件里可能还有一些连丁忘忧沈啸天他们也不清楚的事情。

和众人回到扬州,我立即去见了沈啸天。

“林生此趟湖州之行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怎么一回来就问我这个问题?”沈啸天听我提起当年之事,立即目射神光盯着我问道。

我沉声道:“从那荷花三长老嘴里得到一些情况,我怀疑这荷花还有白莲教可能与当年贺兰越石父子有关,岳父大人你想一想,当年事件的整个过程可有什么异常之处?”

“贺兰父子绝对是已经死了,我亲眼看到他们的头被太平公主斩下的!”沈啸天立即斩斩钉截铁的说道,接着突然目光一亮,“莫非是他们?”

我大喜,心知他想到什么了,“谁!他们是谁?”

沈啸天脸上露出回忆的眼神,“当年太平公主斩杀贺兰父子后并没有立即北返,而是在南方又逗留了一段时间,她没有告诉我和丁大人她在干什么,但小蝶母亲后来告诉我她在寻访一男一女两个小孩,这两个小孩与贺兰越石之间有一定的关系。我对这件事并未在意,只以为公主斩草除根,已经得手!这荷花和白莲教莫非和这两个小孩有关?”

我沉吟着点头,“当年的小孩,今天已经长大成人了。”当下将那三长老说过的话向沈啸天转述了。

沈啸天面色凝重起来,思索一下向我道:“此事事关重大,我告诉你这些话林生你只当不知道,立即将你在湖州所得消息,密报给太平公主,我想她一定在关注此事,这对你有好处。”

我回想起在京城时和太平公主的谈话,做为一个当今的公主千金,她确实对白莲教表现出了过度的热心,但沈啸天让我将此事报给她,我还是心有疑虑,“对我有好处?”我望着沈啸天疑问道。

沈啸天微叹一口气,“你这个江湖总管说是受进行节制,但真正在上面管着你的还不是这个太平公主?这么好的机会林生你怎能不把握住呢?”

我得承认沈啸天的话说得有道理,但心里却总觉得有些不舒服,口中疑道:“但这件事还没调查清楚,只是从那三长老口供中显中一鳞半爪,现在就报上去、、、、、、”

“林生你只管报上去,很多事咱们不清楚,但上面清楚!很多辛秘是只有武皇和公主知道的,你报上去,她们自然会对事情做出判断!”

我点点头,在心里叹口气,“那好吧!”意识到我这个星主上面还受着月宗的节制,这让我心里很不舒服。

***

在我和沈伟程的帮助下,鱼儿与许君绝送了黄义生入土为安。然后身体仍十分虚弱的许君绝便执意不肯再接受我的恩惠,让鱼儿搀扶着回了他们在城外的小院。

许君绝离开扬州的当天,两个伤心的父亲扶着他们儿女的灵枢在城南门外扬子江畔一渡头登上了大江帮帮主赵江飞的帮主坐驾,大船逆流而上,驶向毛向贤和丘英姿夫妇的家乡,巴蜀益州!巴蜀名门毛家终于接受了丘英姿这个江湖草莽之女为他们的儿媳,这对同命鸳鸯回到益州后将以合葬的形式,葬入毛家祖坟。

赵江飞赵欣父女亲自带着一众大江帮精干舵手一路陪护,因为这次意外事件,计划中的丘英山和赵欣的婚事不得不被推迟,到少得待丘豪丘英山父子心中的伤痛得到一定程度的愈合后,才能再提此事。大江帮方面对这一点深表理解。

送行的人中有沈啸天沈伟程父子,也有谢贤古谢锦婕父女,自然也有我。大船从视线里消失后,带着一层淡淡的凄哀,我随谢锦婕和谢贤古回到了谢家。在谢锦婕的闺房里我们相拥而坐,好长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末了,我抚着她粉背,吁出一口长气道:“幸亏谢师通达贤明,不受门第观念束缚,否则、、、、、、”我没有说下去,虽然两人的关系已发展到了今天这般境地,我仍不敢确定如果谢贤古反对,谢锦婕会不会向毛向贤那样抛开家世,随丘英姿远走天涯。

谢锦婕抬起头,美眸滴滴的凝望了我一会儿,悠悠的叹一口气,眼神黯淡了下来,“奴家担心的是江湖险恶,而林生你却处于江湖的中心!奴家、、、、、、”她也没将话说完,但眼中却显出深深的担忧。

本来,对她这个身处深闺的名门小姐而言,江湖是很遥远的事,即便我告诉她我身处的江湖是怎么回事,她也只当故事来听,但现在毛向贤丘英姿这对本该远离血腥的鸳鸯却消亡在江湖恶浪中,这让她立即真切的感受到了江湖的凶险,便开始对我担心起来。

我心里升起柔柔的感动,能得如此佳人为我挂心,此生无憾事亦!使力将怀中娇躯抱紧,“锦婕你放心,为了你,我会没事的,会一直好好的与你厮守,与你白头偕老!”

谢锦婕也将我的腰抱紧了,脸贴在我胸前,悠悠道:“好男儿志在四方,锦婕相信你,真的相信你,不想成为夫君你的羁绊,但世事难料,外面风恶浪险,只望夫君行走其间时心里要时常想着锦婕还有小蝶玲她们,多保重自己。要知道现在的你已不只是你一个人的了。”

“我明白,锦婕你放心吧,我生命有一半属于你,我一定会好好珍惜!”当我感动的说出这句话时,我心里突然萌出一股退隐之意,想带上谢锦婕诸女回星星谷,再不理俗世这万丈红尘,只在那儿与诸女享受山谷间生活的恬静与安逸。

但这退隐之思很快就又消退下去,我是魔门星宗数百年才得一现的星主,身上承担着一个门派数百年的期望,岂可如此轻易言退?而且我踏入江湖这才半年啊,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做。退,也要在做完我该做的事以后再退。



几家欢喜几家忧,昨天红袍会丘氏父子才满怀伤悲的离去,今天南宫家南宫律南宫名叔侄又兴高采烈的进入扬州城,他们是来筹备南宫名与扬州琴仙秦卿的婚事的。

我在蝴蝶居接受了他们叔侄的拜访,提及红袍会丘家之事,南宫叔侄也只是唏嘘几声,对一代江湖名媛的调亡表示了几句叹息。接着便又回到南宫名的婚事,南宫律便问我叶先生的下落,能否出席他们定于一个月后的婚礼,我告诉他们叶先生有事可能无法出席,南宫律有些遗憾。但遂即就将遗憾抛到了一边,“叶先生真来不了就算了,等以后再邀请他到我南宫家做客。不过何公子你可是一定要到场的,到时候很多江湖朋友都会被邀请到,请何公子前往帮忙主持名儿的婚礼。”

我谦笑着点点头,“南宫先生太抬举晚生了,那么多前辈在,晚生那有资格主持名兄与秦姑娘的大婚,秦姑娘是扬州人,又无家人,南宫先生还是请同为扬州人的沈天王来主持吧!不过晚生肯定会到场的。”

南宫名笑吟吟的脸上泛着容光,南宫律呵呵笑道:“何公子能到就好,能到就好!”叔侄俩给我留下一张请贴后就又忙着去拜访沈啸天,去品玉阁找秦卿了。

我开始忙活另一件事,那就是搬入新园子,蝴蝶居还要用,那边一切用品都是新的,因此没什么东西要从蝴蝶居搬往新园子,只是一应日常用品,和雯雯赵成打了两个包裹,放在老扬的马车上就过去了。

沈小蝶和查忆萍已经在门口等着,两女也要搬进来,查忆萍还好,没什么东西,共两个包裹,沈小蝶和小芸却有一马车,都堆在大门口,等着往里搬。

“你谢姐姐还没来吗?”我问沈小蝶。

沈小蝶摇摇头,“没呢,何大哥,你快给咱们的园子起个名字,边名字都没有呢,怎么往里搬?”

我微笑道:“这个早想好了,就叫蝶园,门篇我都已经让人做好了。”这个名字是名谢锦婕一起合计出来的,当然主要是我的主意,换了主人,这园子不能再叫萧家起的名字箫园了!

当下让李夫人为我挑选的那几个下人将门篇挂了上去,李夫人帮我物色了四个忠厚老实的家仆并两个仆妇,还将香婶让给我做了管家。

“你和忆萍住进去后,整个江湖在扬州的中心将从沈家和红粉书院转移到箫园!我以后要逐渐的将各项事务交给忆萍,我自己也要从你身边退出,不再理江湖事务,香婶以后就到箫园帮助你吧!”李夫人这样说,让我感动不已,江湖路上,这个女人不求回报的给了我全力的帮助。

沈小蝶巴望着路口,“谢姐姐怎么还不来,我急着搬进去呢?何大哥你到底和谢姐姐说好了没有。”

我看下空荡荡的路口,向沈小蝶微笑道:“别等了,咱们先搬进去就是,走吧!”自己提了两个包裹率先走进大门。昨天和谢锦婕说起时她本来就没确定今天要来。

“现在我们没名没份的,你搬新家我如何好去?”

“小蝶和忆萍都要和我一起搬进去呢,锦婕你又何必这么多顾忌?”

“我到明天再看吧,没什么事就过去!”

这是昨天我邀请她今天过来时两人的对话。现在看来她是不会来了,但我刚迈进门内,便听得沈小蝶一声欢叫,“何大哥,谢姐姐的马车!”

我忙出来一看,果然是谢锦婕的马车,阿福驾着,刚转过街口,正驶过来。马车停下,掀开车帘跳下来的却是关玲,小丫头一下子纵入我怀里,我抱住她惊奇道:“玲儿,怎么是你,你什么时候到扬州的?”

关玲笑嘻嘻道:“刚到,本来还想到蝴蝶居去找你们呢,幸好在路上遇到谢姐姐,才知道你们都在这儿。何大哥你想我了吗?”

我微笑道:“当然想了,想死何大哥了,来再给何大哥抱抱!”说着又将关玲抱起,原地转了一个圈,逗得关玲开心的格格直笑。回过身来便见谢锦婕已站在车旁正笑意盈盈的望着我,一袭鹅黄棉裙,玉颈处洁白绒边拥着一张如花笑脸,雍容华贵而又娴雅柔美,让我一下子沉醉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