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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楼  发表于: 2022-03-25 00:50

【女文工团员最后的下落(修订版)】【全】-1

  引子

我是一个年过七旬的老人,几年前从湖南省公安厅副厅长任上离休,赋闲在
家,老伴早已去逝,儿女们十分孝顺。

九八年春天,他们给我报了去泰国的旅游团,让我去国外散心,没想到这趟
泰国之行竟揭开了压在我心头将近五十年的一个迷。

到泰国的头两天是在曼谷活动,在参观完王宫、大佛寺,看过了人妖表演之
后,团里的年轻人都由导游带着分头去洗泰国浴、看更「刺激」的表演去了,我
没那份兴致,就去酒店附近的闹市闲逛。

我对美食时装、金银首饰都不感兴趣,只是留意这个热带佛国特有的文化特
色。

在一条大街的拐角处,我意外地发现了一个只有一间门面、非常不起眼的小
旧货店,里面摆满了不同年代、不同国家、不同质料的各种旧货收藏品,不大的
店堂里竟挂了半面墙的中国文革时期的毛主席像章。

但店里最多的还是军警题材的纪念物,不但有泰、马、菲诸国军警的旧式服
装、徽章,越战时期美军的旧军装、手表、徽章、名牌,还有中国历代军警的旧
物,从北洋军阀到国民党军,军服、饰物居然十分齐全。

最让我惊讶的是这里竟收集了我军从解放战争到建国后的全部军装、徽章、
标致。我从军十余年,从警三十余年,也没见过这么多样式的军装。

我兴致勃勃地欣赏起店里的收藏,忽然,眼前一亮,我看到一枚熟悉的白底
红边胸章,上面一行笔力雄劲的小字:「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四十七军」。

四十七军!这是我的老部队,怎么会有东西流落到这里?

我不禁兴致大起,我知道胸章背面应有单位和人名,有心探个究竟。

我招呼店家,请他将胸章拿给我看。

店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难得能讲几句简单的汉语,当他把橱柜里的
胸章拿出来递给我的时候,我似乎预感到要发生什么,心通通地跳个不停。

胸章上有一些暗色的污渍,背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但我靠着店老板递过
来的放大镜还是认出了那两行手写的娟秀小楷:「文工团,袁静筠」。

轰地一声,一股热血冲上我的脑子,我的心跳快的几乎要控制不住,两耳嗡
嗡作响,两腿发软,拿着胸章的手也禁不住微微发抖。

店主看出了我的异样,忙出来扶我在一张太师椅上坐定。像我这样年过古稀
之人,昨天的事情今天可能就已忘记,但近五十年前的这几个名字却像刀刻斧凿
一般刻在我的脑子里,什么也不能把她们抹去。

她们是:

肖碧影,四十七军文工团政委;
袁静筠,军文工团报幕员、歌队演员;
吴文婷,军文工团舞队演员;
施婕,军文工团编导、歌队演员;
林洁,军部机要科机要员。

她们是在近五十年前发生的一宗无头迷案中失踪的五名女军人。

************

那是一九五○年,当时我在四十七军司令部的作战处任侦察科长。部队自辽
沈、平津、渡江战役一路向南打下来,到四九年十月解放了湖南全境。

正当全军秣马厉兵,准备与兄弟部队一同参加广西、云南作战,追歼白崇禧
主力之时,传来军委命令:四十七军留驻湘西,剿灭土匪。

当时湘西的局面确实非常严重,解放虽然已经几个月,湖南境内的蒋军主力
也已被全数歼灭,但湘西山高水险,历来是匪患丛生之地,加之蒋军溃灭前在湘
西留下了大量特务和武器,使湘西匪患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峰。随部队进驻的土改
工作队不但打不开局面,而且遭受了严重的损失。

大庸战役后两个多月的时间里,进驻湘西各县的地方干部和土改工作队屡遭
土匪袭击,损失竟达数百人。而且每次遇袭几乎都是被俘的男同志当场被全数残
杀,而女同志则被掳入山中匪巢,受尽凌辱。

最惨的一次是四九年十月初,土匪黑老三率领上千人的股匪趁夜突袭吉首县
城,当时部队没有经验,最近的部队离县城也有五十多里地,待部队闻讯赶到,
城里已是一片狼藉,正在开会的几个工作队的三十多名干部战士牺牲,从四十七
军随军干部中派来担任县委书记的江蕴华大姐和另外四名女工作队员、一名女卫
生员被土匪掳走。

江大姐是四十七军政治部梁副主任的爱人,当时已有七个月的身孕。部队反
复追剿了几个月,却始终没能抓住这股土匪。后来猖狂的土匪竟托人送来书信,
要我们用烟土和弹药赎人。

我们原想将计就计,趁交换之机歼灭土匪,救出江大姐等人,不料土匪早有
防备,看苗头不对就溜掉了。

第二天军部马厩房梁上发现吊着一个浸透了鲜血的麻袋,里面是一具赤裸的
女尸,那是被俘的年仅二十岁的女工作队员梁霄。

她死前遭受了长时间残暴的轮奸,下身都肿烂了。从尸体情况看,她是在被
塞进麻袋前刚刚被杀害的,土匪把她的衣服剥光(从身体的情况判断,很可能被
俘后就再没有穿过衣服),用绳子把她的手脚牢牢捆绑在背后,然后用利刃活活
将她开膛破肚。很可能当她被吊上马厩的房梁时还没有断气!

麻袋里还有几条军用裤衩,上面都沾满了血迹和粘糊糊的污渍,经核实,那
是被俘的几位女同志的。

部队听到消息都气炸了,坚决要求荡平匪巢,但土匪和几位被俘女同志的踪
迹却毫无线索,就在这时,气焰嚣张的土匪又托人送来了信,提出用五百两烟土
和五万发子弹换我们的五个人。

军区知道了情况,指示先把人换回来。我们依约把物资送到指定地点,第二
天人被抬了回来,却只有两副担架和一个小布包。

打开担架上盖着的破布,同志们都惊呆了,担架上是与江大姐一同被俘的十
九岁的女工作队员小廖和年仅十六岁的女卫生员小白。两人都赤裸着身子,手脚
被紧紧捆住,哭的死去活来。

一同送来的还有一封信,信中说如约送还五人,除担架上的两个女兵外,另
外三个人两人在送回的女兵的肚子里,一人在布包里。

这时大家才注意到小廖和小白的肚子都微微凸起,原来她们在匪巢中被反覆
轮奸,怀孕已有四个月了。布包里是一个未足月的男婴,看来一出生就死了。

根据生还的两位女兵的讲述,她们被俘后马上就被土匪糟蹋了。被俘的六名
女同志中除江大姐外的五个女兵都是未婚,被分给五名匪首强奸了。

随后就是无休无止的轮奸,每天除了转移赶路,只要一停下来马上就会围上
一群匪徒,对她们进行残暴的轮奸,每天至少要被十几名匪徒凌辱。连怀孕七个
月的江大姐也未能幸免,她最多时一天被三十多个匪徒轮奸,十几天的时间,已
经七个月的孩子就小产了。

这几个月她们被轮奸的次数已经记不清了,只是听匪首黑老三说,她们每人
都至少被所有匪徒奸淫过一次。这次她们二人被送回来,其余的被俘同志下落不
明,她们只是隐隐约约听说匪徒要把她们卖掉。

此后黑老三股匪和江大姐等三名被俘女同志就再没了消息。

就在全军义愤填膺之时,发生了一件更严重的事件:军区文工团遇袭。

那是五○年春节,军区文工团组成小分队慰问各部队,来四十七军的小分队
共二十一人,为安全计,军里专门从一三九师抽调了一个加强连带电台随他们活
动。

他们在四十七军驻区活动了近一个月,总算没有出现问题,到正月十五,他
们到驻芷江的一四一师演出最后一场后就要回长沙了。

正月十六一早,军区文工团要到怀化去集中,按原计划一三九师担任护卫任
务的连队送他们到怀化后返大庸归建。

刚好那天早上一四一师后勤部要派人去怀化拉给养,文工团领队考虑到芷江
到怀化只有几十公里、全部是大路、又是大白天,且有一四一师给养队同行,于
是与一四一师首长商量后让一三九师警卫连直接归建,他们与给养队一同启程赶
往怀化。

谁知这个消息被潜伏在我们内部的敌特泄露给了土匪,文工团和给养队走到
中途,路已经被土匪挖断,他们下车修路,埋伏在附近的大股土匪从山上蜂拥而
出,将他们团团包围。

给养队三十多人虽有几十只长枪,文工团也有自卫武器,但毕竟势单力薄,
挡不住几百名土匪不要命的冲击,人员伤亡惨重,最后只好退守路基下的一个山
凹中拚死抵抗,等待援军。

驻怀化和芷江的部队得到报警后从两头火速出援,但赶到出事地点后看到的
是一幅惨烈的场面:文工团和给养队的近六十人全部牺牲,文工团的十四名女同
志中有五名是在战斗中中弹牺牲的,其余九人的中弹部位都在太阳穴,显然是在
土匪最后冲上来时为不落在土匪手中而自戕的。

就是这样土匪也没有放过她们,十四名女同志的军装都被剥光,十四具赤身
裸体的女尸横七竖八地扔了一地,几个最漂亮的姑娘被割掉了乳房,下身被插进
了树杈。

还有两个女兵下身一片狼藉,从现场情况看,她们落在土匪手中时负了重伤
无力自戕,虽已奄奄一息,但还未断气,土匪就在公路上残忍地轮奸了她们,她
们是在土匪的奸淫中死去的。

四十七军因为这个事件受到中南军区的通报,一四一师师长被撤换。

就在这个事件发生不久,四十七军接到军委命令,在湘西不按以往解放新区
的惯例,由野战军留下种子部队,交地方政府组建地方部队,而是全军六万余人
全部留湘西,军部兼武陵军分区,全力剿灭匪患。

军部接命令后立即作了部属,军部驻芷江,一四一师就近驻凤凰;一四○师
向南展开,师部驻锦屏;一三九师留驻北线,师部移驻龙山。

为避免再发生女同志被土匪掳去的惨剧,军部硬性规定,地方工作队中的女
同志一律集中到县城(均有营以上建制部队驻守和电台联络),部队师以下单位
女同志的编制全部冻结,原编内的女同志一律集中到军部司政后机关。师、团领
导的爱人也全部集中到军部分配工作,由男方到军部团聚。

命令一下,全军带着满腔仇恨迅速展开剿匪作战,在群众的配合下,一股股
土匪被剿灭,不到半年的功夫,局面有了很大的改观,军地女同志被俘、被掳的
事件一次也没有再发生。

就在全军为剿匪的战果欢欣鼓舞之际,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记的那是五十年的十月二日,刚刚庆祝完建国一周年,作战处正连续开会安
排秋季剿匪作战计划,大家都忙的不可开交。

那天刚擦黑,我们正准备去吃晚饭,军部文工团的欧阳团长急匆匆地跑来报
告:文工团肖政委带着三个女团员去响水坝洗澡,到吃饭还没回来,派人去找,
响水坝根本就没有人。

我脑袋嗡的一声就大了,四个女同志在军部附近失踪,这怎么得了!

当时我们几万人驻扎湘西,生活条件十分简陋,特别是夏天,人人都是一身
汗一身泥,但没处洗澡。

后来我们侦察科堪察发现,沅水的一条支流白沙溪从军部驻地附近流过,刚
好在离机关驻地约一公里的地方形成了几个浅滩,水流清澈,水深最深处及腰。

经向军领导请示,决定利用这几个浅滩解决军部机关洗澡问题。我们把最上
游、离军部最近的响水坝划为女同志专用,与响水坝相隔约一公里的剪家坝等几
个连成一串的浅滩则归机关的男同志和附近的部队使用。

当时这是全军最好的洗澡设施了。为了确保安全,尤其是响水坝的安全,司
令部特意将军部警卫营一连的驻地移到白沙溪的左岸山背后,使白沙溪这几个浅
滩成了军部驻地的「内河」。

就这样我们还不放心,专门排了洗澡时间表和警卫方案,保证有人洗澡时就
有人警卫,只是响水坝的警卫放的比较远,在山的背面。

在如此严密的安排下,半年多来洗澡时从来没有出过问题,今天怎么会出事
呢?我和保卫科长匆匆商量了一下,由保卫科派人到军部各机关查一遍,看肖大
姐她们是否仍在营区,如确实不在,马上报告军首长,同时我带领几名侦察员到
响水滩勘查现场。

我们同时行动,我叫上了几名最得力的侦察员火速赶到响水坝,当时天已黑
透,侦察员摸到水里和对岸都没有发现异常,而我却在右岸水边一块巨大的石头
下发现一小团衣物,打开一看,是一件没有缝完的婴儿服和一个白色的乳罩。

我心头顿时一紧,我知道肖大姐有孕在身,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们
今天可能确实来过这里,那就凶多吉少!但是我还是抱着一线希望:部队驻防后
军、师、团领导的爱人怀孕的不少,我命一个侦察员马上去查今天下午轮到哪个
单位的女同志洗澡,是否有人丢了这两样东西。

侦察员刚走,坏消息就来了:保卫科长查遍了军部各单位,肖大姐她们根本
不在,而且失踪的人不是四个而是五个,军部机要科的林洁也跟文工团的人去洗
澡了,也是下落不明。

问题严重了,林洁是机要科的台柱子,掌握着大量的核心机密,包括军区正
在使用的几套密码。

我们不敢耽搁,马上向军首长报告了情况,首长命军部警卫营紧急出动在附
近搜索,并电告一四一师马上派出部队封锁方圆百里内的路口要道。

查证衣物的侦察员回来了,今天轮到后勤部四七二野战医院的女医护人员洗
澡,她们那里没有人丢失衣物。

我们又连夜进一步查证了婴儿服和乳罩的情况。

当时全军共有十五名女同志怀孕,没有人带婴儿服到响水坝去,更没有人丢
失没缝完的婴儿服;至于乳罩,那不是我军女兵的制式服装,当时女同志的内衣
裤与男同志一样,据了解,有个别的从大城市来的女兵从家里带来了乳罩,经查
验,全军有十三位女同志有乳罩,但均未丢失。

不过,文工团的同志反映:这次失踪的施婕也用乳罩。

经查验施婕留在营房里的行李,果然发现一个白色的乳罩,与我在河边捡到
的那个一模一样。

情况已经非常清楚:肖大姐她们五个人出事了。

军部被这个消息震惊了,出事的五个人个个都是全军瞩目的人尖子!

肖大姐原名纳兰,是满族正白旗贵族后裔,有一种满族女子特有的俊俏和柔
韧。她在北平上完小学那年爆发了全面抗战,随全家迁到西安。在那里她三年就
念完了中学的课程,十五岁就以全优的成绩考入了张学良将军创办的东北大学国
文系。在大学,她秘密参加了共产党,学业未完就奔赴了延安。在延安她先后在
陕北公学和抗大学习,后分配到延安留守兵团政治部工作。

抗战胜利后,党中央派大批干部出关建立东北根据地,当时还不满二十岁的
肖大姐随千辛万苦打回延安的三五九旅来到关外。

当时组织想调她到哈尔滨做地方工作,但是她坚决要求留在部队,后来部队
扩编为东野十纵、再整编为四野四十七军,她一直在这支部队,虽然她才二十五
岁,却是军里资格最老、最受爱戴的大姐,军、师首长们都呢称她「格格」,听
说是满族公主的意思。她身上确实有公主般的高雅气质,她的爱人就是我们军的
李副军长。

肖大姐原任军政治部副主任,是全军最年轻的师职干部,但这次把女同志都
集中到军部,有几位资历老的大姐位置不好安排,她就主动让出位子,自己到文
工团屈就政委,带着一群小姑娘整天东跑西颠。出事前,她已怀孕近五个月。

林洁在军里更是人人瞩目,不光是因为她人长的漂亮,她的业务据说在全野
战军都是拔尖的。每逢有重大紧急作战任务,军首长总是点名林洁值班。据说她
译电文从来不翻密码本,全靠记忆,不仅比别人快几倍,而且从未出过差错。

林洁是烈士遗孤,父母是我们韩军长的老战友,都牺牲在抗日战场。她从小
在延安保育院长大,十五岁进军委机要学校,十六岁进军委三局工作,一年后,
也就是辽沈战役的前夕,当时任十纵司令员的韩军长特意将她调来在自己麾下,
韩军长待林洁象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

另外三位文工团的姑娘也都是军里拔尖的军中之花。

袁静筠是位哈尔滨姑娘,十八岁,四八年参军,她身材修长,鹅蛋形的脸总
带着甜甜的笑意;她性格温柔、开朗,对周围的同志总是那么热情、体贴。大家
都私下说,将来谁娶了小袁,那才是福气呢。小袁可以说是我们军的一朵名花,
不但长像甜,嗓音也甜,她不仅是军文工团的报幕员,军里凡有抛头露面的事情
都派她去,从来都处理的熨熨帖帖,人称群工部的编外干事。

施婕也不是等闲人物,她是北平城里的大家闺秀,去年打平津战役的时候,
她二十岁,燕京大学国文系三年级的学生。部队进城,她不顾家里反对,放弃学
业报名参了军,分配到军文工团,这一年多来文工团演的歌、舞、剧差不多都是
她编的。别看她出身名门,但从不摆小姐架子,像大姐姐一样照顾团里那些小姑
娘,还给她们当文化教员,是文工团有名的全才。

吴文婷是几个姑娘中最小的一个,才十三岁多,她是去年八月长沙和平解放
后参军的湘妹子。当时部队为适应全国解放的新形势、加强文艺宣传队伍,在大
城市招收了一批专业素质好的娃娃兵,放到各部队文工团锻炼,准备不久后送到
新成立的军区艺术学校进行专业培养。

小吴就是其中之一,她性格热情泼辣,活泼可爱,舞跳的极好,在舞台上总
是获得掌声最多的演员,据说她身体的柔韧性在全军区所有部队的文工团的舞蹈
演员中是最好的,军区文工团要她几次,军首长都没舍得放。

这几个人都是全军的心尖子,现在一齐失踪,而且极有可能落入土匪手中,
真是叫人心急如焚。部队出动搜索了一整夜,无功而返;一四一师在方圆百里范
围内的堵截也没有任何结果。

天一亮我就带人又去了响水坝的现场,右岸找不出任何新的线索,我下到水
里,发现水中一块巨大的青石附近的鹅卵石都躺在细砂的上面,这很反常,因为
其他地方的鹅卵石都大半埋在砂中,但已很难判断这是怎么造成的了。

我带着最后一线希望爬上对岸,对岸是一座百多公尺高的小山梁,像把响水
坝揽在怀中,山坡上长满一人多高的灌木丛,山后面不远就是军警卫营一连的驻
地。

我上岸后审视了一阵,忽然一丛灌木吸引了我的注意,那丛灌木有两杈被什
么东西压断了,我走上前去仔细观察,发现灌木下一大片草都被压倒了。接着我
眼睛一亮,灌木断碴上一缕麻线映入我的眼帘。

我小心翼翼地取下麻线仔细一看,是麻绳或麻袋上抻出来的纤维,我的心顿
时沉了下去。接着我发现了另外一个线索:在山坡上有几串新鲜的马蹄印,这是
一种当地特有的矮种马,与部队的军马不同,个头矮小但膂力惊人。

从蹄印看,马有三到五匹,来的时候是轻载,走的时候却驮着重物,看到这
些,我的心猛地一沉,感到刀割一样疼痛。

我赶回军部向首长汇报了情况,军首长命令此事严格保密,鉴于林洁是掌握
核心机密的机要人员,为了机密和她本人的安全,除向军区报告外,对参加搜索
的部队和有关人员只称文工团人员失踪。

由于这个原因,直到近五○年后的现在,人们还只知道四十七军五○年十月
发生过五名文工团员失踪事件。

部队又搜索了三天,仍然是毫无结果。三天后,军区下令更换了全部作战密
码,军里也相应调整了作战部署。接着,秋季剿匪大规模展开了,所有部队都接
到一道命令,在所有就擒的匪徒和捣毁的的匪巢中,留意军文工团失踪人员的线
索。但是,同志们一次次的失望了,到五一年新年,全军歼灭了上百股土匪,但
就是没有找到肖大姐和小袁她们的蛛丝马迹。

新年一过,组织上决定调我去组建武陵地区公安局,我依依不舍地告别了部
队,将这宗无头疑案也深深地埋在了心底。后来,直到部队完成剿匪任务撤离湘
西,也没有得到肖大姐她们的确切消息。

听留在部队的老战友说,在最后歼灭一股以郭子仪为首的大股土匪时,在匪
巢里发现了十几个被俘的女同志,除各别人外多数都已被土匪杀害,差不多都是
被活生生开膛破肚,死的极惨。

从遗体的情况看,她们生前都被土匪糟蹋的不成样子,但里面却没有肖大姐
她们五人的丝毫线索。土匪喽喽兵交代,五○年秋天他们曾绑来五名女兵,个个
都很漂亮,但没有一个向他们屈服,结果都被他们糟蹋了,所有的匪徒都轮奸过
这几个女兵,但女兵竟没有一个求饶哭喊的。后来还刑讯过其中的两人,听说还
用了新式刑法,打的很重,最后的结果却没有人知道。

由于这股土匪的大小头目都非常顽固,在剿灭时全部被击毙或逃散,当时参
预绑架和刑讯的匪徒竟一个也没找到,在匪巢里也没有找到任何与她们五人有关
的物品,最后只好作出结论:不能肯定肖大姐等五人是被这股土匪掳入匪巢,但
即使是也已被匪徒杀害,尸骨无存了。

************

一杯热茶端到我目前,将我从往事的回忆中拉回来。

我一边点头致谢,一边带着侥幸的心情问:「这胸章您是从哪买来的?」

小老板大概以为我要买,忙摇摇手说:「这是我老爸的纪念品,摆在这里展
览,不卖的。」

立刻一丝希望涌上我的心头,我忙问:「请问您父亲……」

他说:「我老爸每天来店里值夜,一会儿就能见到他。」

我激动的手直发抖,马上跑出去给酒店打个电话请假,然后回到小店里坐立
不安地等候这个神秘老人的出现。果然,天一擦黑就有人来了,听着钥匙开门的
声音,我的心忐忑不安起来。

门开处,进来的是一个瘦小的老人,从容貌看,是个纯粹的泰人,我不禁有
些意外。小老板向老人介绍说我对这块胸章感兴趣,说完就回家去了。

屋里剩了我们两人,我按捺住激动的心情,用尽量平静的口气问道:「老人
家,听说这胸章是你收藏的?能告诉我是从哪里得到的吗?」

老人的汉语看来很好,他用警惕的眼光打量着我,没有答话。

我忙解释,说道:「我也是戴过这胸章的人,如今在异国他乡见到,不免好
奇……」说着把旅游团的团徽拿给他看。

老人死死地盯了我半天,最后叹了一口气道:「看你不像歹人,这牌牌的来
历,哎……」说着眼色黯然下来,轻轻地摇摇头。

老人半天不说话,我也沉默着,良久,他大概看出我问不出所以然不会离开
的,才叹一口气道:「哎……我原先不开铺子,早先在一家叫水晶宫的妓院当杂
役。水晶宫是曼谷最大的一家妓院,原先都是泰妹,后来日本、南*棒的商人来的
多了,老板又招来一些马来妹、南*棒妹和日本妹。」

「大约是六二年吧,老板不知从哪弄来一个中国姑娘,高挑的个子,漂亮的
脸蛋,只是从来不笑,甚至不说话。看的出来,她在来水晶宫之前被男人搞的次
数太多太狠,身子亏的利害,脸总是苍白的颜色。后来我听人说,她是老板从缅
甸买来的,原是共军那边的公妻,不知怎么落在国军手里,在国军营里叫当兵的
公用了好多年,她房里还有当年作公妻时的照片。」

「我偷偷到她房里看了,真帖着两张大照片,看来那时她还小,水灵极了,
两张照片一张是她穿着一身军装,腰里系着皮带,还挎着枪,那叫俏,全曼谷你
也找不出这么漂亮的姑娘。」

「她穿的衣服上就钉着这牌牌。另外一张还是她,还是这身衣服,只是没系
扣子,敞着怀,里面什么也没穿,奶子露出大半边,裤子也吊在胯上,露着肚脐
眼。我在妓院里干,知道这是招男人呐,难怪说她是公妻。」

听到这里我的心激烈地跳起来,忍不住打断老人:「她叫什么名字?」

老人摇摇头回答:「原来叫什么不知道,在水晶宫的名字叫安妮。这姑娘很
倔,不哭也不闹,但是从来不给客人好脸,有时还让客人搞不成,为这个没少挨
打。老板好像总防着她,只要她没有接客我们就得进去陪着,客人一出她的房门
我们马上就进去,连她洗身子我们都要在旁边看着,晚上睡觉都是拿铁链子把她
栓起来。」

「我当时是杂役,负责给各房的姑娘端茶倒水,她被男人搞的时候从来不像
别的姑娘那样叫床,只是被搞得太惨的时候才哼几声,但那声音叫人听的心里发
颤。奇怪的是,客人就喜欢要她,别的姑娘是排队等客人,她却是客人排队等着
进房。一般的姑娘要是每天能接一个客人就欢天喜地了,她却每天至少要接三、
四个客人,多的时候到七、八个,让人看着都心痛。」

「后来姑娘们改成坐在玻璃橱窗里由客人挑,她可没有挑客人的福气,只能
一拨一拨不停地接客。有一次,三个日本客人要同时进她的房,怎么劝都不行,
最后老板来了,他们提出加三倍付钱,老板也就同意了。可三个日本人进去后折
腾了近一个钟头气冲冲地出来找老板,不知她使了什么法子,三个日本人谁也没
搞成。」

「老板要给他们叫别的姑娘或退钱,可他们就是不干,一定要安妮,而且一
定要三人一齐搞。老板无奈,叫人拿来铁链,把她捆在床上,让那三个日本客人
搞。我们谁也不忍心进去看,日本人在房里的狂笑声和喊叫声震的玻璃都嗡嗡地
响。后来日本人又把酬金翻了一番,在她房里整整折腾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他们出来时都是东倒西歪,我们赶紧冲进房里,安妮已经下不
来床了,半条褥子都湿透了,她泪流满面,却一声都没有吭。从那天起,忽然有
许多日本客人出高价要用铁链子栓住安妮搞她,老板当然是乐不可支,可苦了安
妮,经常被搞的直不起腰来。」

「后来老板为招徕客人,竟出了一张海报,画面上是三张大照片,两边是刚
才提到的安妮早年那两张军装照,中间是她被铁链栓在床上的裸照,海报上印了
四个大大的汉字:共产公妻。」

「从那以后,水晶宫门庭若市,安妮却掉进了无边苦海。过了几年,越战打
的火热,美国大兵成了这里的常客。那美国人可不比咱们亚洲人,尤其是黑人,
家伙大的吓人,好像有使不完的劲,姑娘们都怕接他们,老板就把安妮交给他们
搞,她常被搞的下不了床、走不了路,身子越来越弱,从六八年以后她就再没来
过月经。」

「我看她无依无靠任人欺凌,实在可怜,就尽可能地照顾她。年长日久,她
知我不是坏人,有事也就都托给我。七二年我不想在水晶宫再干下去,辞职开了
这家小店,临走时她哭着把这个牌牌交给了我,说是留个纪念。」

听到这里,我心里明白了七八分,于是问老者:「安妮现在何处?」

老者略一迟疑:「她接客一直接到七九年,后来实在接不动了,老板就把她
养在水晶宫的后面,其实是不想把她攒在柜上的卖身钱还给她。」

我忙问:「能让我见见她吗?」

老者叹口气道:「二十年了,除了我们几个老人,她谁也不愿见。」

我灵机一动,从内袋中掏出一只老派克金笔,这是部队发的纪念品,上面刻
着「平津战役立功纪念」,记得颁奖时给首长捧纪念品的就是袁静筠。

我把金笔递给老人,说道:「你把这个给她看,说一个中国来的老人想见见
她。」

我把房间的电话留给老人,就回酒店了。

回到酒店,我彻夜未眠,第二天一大早,团友们都整装准备前往下一站帕提
亚,我找到领队,告诉他我身体不适,要在曼谷休息几天。

领队老大不高兴,直到我告诉他,曼谷的费用我全部自己出,待他们从帕提
亚回来跟他们一道回广州,他才悻悻地答应了。

我下了决心,一定要设法见到安妮!送走团友,我赶紧跑回房间,生怕错过
老人的电话。谁知刚到十点,老人竟亲自来到我的房间,把那只金笔还给我,见
我眼露失望,他对我点点头说:「她愿意见你。」

我激动地心脏病都要发作了,忙问他:「什么时候去?」

他摇摇头说:「她说她那里不方便,她来见你,我这就去接她。」

我镇静下来说:「我在房间里等你们。」

我不知道见到她时会发生什么,因此不敢在大堂里等,但职业的敏感驱使我
跑到酒店旁边一家小电器行买了一架小采录机和二十盘录音磁带。我回到房间,
坐立不安地等待着。

大约十一点的时候,敲门声轻轻地响起。我抑制住激动把门打开,门口站着
旧货店老店东和一个老妪。完全出乎我所有的想像,那花白的头发、佝偻的腰身
和刻满皱纹乾瘪的脸和我记忆中那个亭亭玉立、青春活泼的女孩的影子无论如何
也重合不起来。

我客气地把他们让进屋,老店东把安妮介绍给我并扶她在椅子上坐定后就客
气地告辞走了。

我正不知如何开口,那老妪定定地看着我,用沙哑的嗓音平静地说:「你是
高国军高科长,我记得你,四九年平津战役纪念金笔你那只编号是一一一号。」

我的头轰地一下象涨大了无数倍,颤声问:「你真的是小袁?」

她嘴唇颤抖着点点头:「对,袁静筠。」两颗泪珠从那象乾涸的枯井一样的
眼眶中流出。接着她用沙哑的嗓音继续说:「高科长,我早就不该活在这世上,
但是我总觉得冥冥中有人告诫我要坚持下来,把死去的肖大姐、林洁和施婕、小
吴她们的遭遇告诉她们的家人,这才对得起她们的在天之灵,我终于等到这一天
了,我把一切都讲给你听,还我这一生的债。」

征得她的同意,我把她的全部叙述都录了音,以下就是她叙述的内容。


第一章

我永远忘不了那个日子:1950年10月2日,那天我和四个姐妹走进了
地狱。

去响水坝洗澡是我和施婕提议的。自驻防湘西以来,全军的女同志都集中到
军部,军部只有响水坝一处可以供女同志洗澡,各单位轮流,差不多要一个月才
能轮上一次。上次轮到我们文工团是九月初,我正好来例假,没有洗成。

这一个来月庆祝建国一周年下部队演出忙的脚不点地,月底回到军部,昨天
刚在军部给机关和首长汇报演出完毕。

明天我们就要下一三九师去慰问剿匪部队了,可我们文工团洗澡排在三天以
后,一三九师沿线部队我去过几次,那里的条件不要说洗澡,连找个地方擦洗一
下都困难,出发前要洗不成澡,就要至少再等一个月。

施婕跟我差不多,上次也没洗成。她当时赶编国庆节目,没顾上洗。我俩早
就商量去一三九师前抽空去响水坝洗个澡。

那天吃完午饭我们就去团部找政委肖大姐,大姐听完我们的要求面带难色地
说:「军部为保障安全,规定各单位洗澡时严格控制人数,不同单位人员不得混
编,以免遇事发生混乱。今天轮到后勤部四七二野战医院洗澡,他们那里本来女
同志就多,自己安排都紧张……」忽然她眉头一抬说:「听说韩军长的警卫排给
他引了股山泉到他宿舍,我去跟谢大姐说说,你们到他那里去洗吧!」

我们俩一听,舌头一吐,忙摇手说:「政委,我们可不敢去军长家洗澡,那
成什么体统,实在不行就算了。」

肖大姐嗔笑着瞪了我们一眼说:「你们两个鬼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
了?这样吧,我再想想办法,保证你们出发前洗上澡。」

我俩一听,高兴地回去准备第二天出发时要带的活报剧布景去了。

下午两点来钟,舞队的吴文婷蹦蹦跳跳跑来说政委叫我们去。我们跟她去了
团部,肖大姐笑着说,她联系好了,四七二医院的人四点半洗完撤离响水坝,那
时离天黑还有将一个多小时,我们可以去洗,但五点半以前必须洗完,警卫营将
警卫时间延长到五点半,六点钟他们开饭。

我们一听高兴极了,赶紧感谢大姐。小吴在旁边听说我们要去洗澡,死活要
跟我们去,还忽闪着大眼睛偷偷看政委的脸色。

小吴是城里妹子,听说是偷偷从家里跑出来参军的,她是团里的小妹妹,大
家都喜欢她,看她可怜巴巴的样子,我们的心也软了。于是替她向政委求情,大
姐问问她出发的准备都作好了,也就点头同意了。

三点多钟,我们还在赶布景,机要科的林洁推门进来,我知道她是刚下班。

林洁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她是司令部的一枝花,韩军长的心尖子,只是最近
有点烦。

林洁和作战处的参谋小徐互有好感,只差一层窗户纸没捅破,可最近韩军长
让他爱人谢大姐和林洁谈,想把她介绍给军长的爱将、司令部的刘副参谋长。

刘副参谋长比林洁大将近二十岁,他爱人是在东北剿匪时牺牲的,听说死的
很惨。后来他一直未娶,军长一直惦着这事,物色了几个人都不合适,后来有一
次偶尔提到林洁,刘副参谋长很有好感,军长就来作林洁的工作。

可林洁已经心有所瞩,对此事老大不愿意,又不知怎么跟谢大姐回话,这两
天一有空就跑来和我说悄悄话。

林洁见我们忙的不可开交,就上来帮忙,我知道她的心事,而且她晚上还要
值夜班,就告诉她,我们一会要去响水坝洗澡,吃完晚饭我去找她。

她一听乐了,说:「我正为洗澡的事发愁呢,节前轮到我们科洗澡,我忙着
赶发给军区的汇报没洗成,下回不定猴年马月去了,正好我跟你们一起去吧。」

我一听打趣她说:「你还愁没地方洗澡?军长家不就是你们家,那里可以开
小灶。」

她一听苦着脸说:「还说呢,我现在走路都躲着军长和大姐。」

施婕在一边听的莫名其妙,问:「你怎么得罪军长了?」

我看林洁脸红了,忙打圆场说:「我可不敢作主让你跟我们去,连我们自己
都是肖大姐法外施恩特批的呢!」

林洁满不在乎地说:「肖大姐那儿我去说,不过现在不能说,等会儿临走再
打招呼不迟。」

她又问我们几点走,听说是四点半,忙回去拿了换洗的衣服,仍来帮我们赶
布景。转眼四点半就到了,小吴也来了,可我们的布景还差一点点,要放下等回
来再干,油彩、画笔等都要重新弄,大家一商量决定把它赶完再走。

不一会儿,就听见四七二野战医院的姑娘们从响水坝回来,嘻嘻哈哈地说笑
着从窗外走过。现在想起来,问题就出在她们回来而我们还没到的这不到半小时
的时间里。

我们到差一刻五点完了工,我和施婕赶紧回宿舍拿了换洗的内衣,和林洁、
小吴一起去团部。肖大姐看来早就在等我们了,她手里拿了件缝到一半的小衣服
和针线。

我们知道大姐再有几个月要作妈妈了,林洁见了她甜甜地叫了声大姐说:
「我也跟她们去凑个热闹。」

大姐看看她略一思索道:「好吧,那我的责任可大了。」说罢对我们挥挥手
道:「时候不早了,咱们走吧!」

我们一听诧异地齐声问:「政委,你也去呀?」

肖大姐笑笑说:「你们几个小鬼个个都是军里的宝贝疙瘩,丢一个军长还不
吃了我?我带你们去,我这身子下不了水,在岸上给你们看着点。最近警卫营的
战士来机关爱抄近道走响水坝,我给你们挡挡人。」

我们一听恍然大悟,大姐想的真周到,就簇拥着大姐奔响水坝而去。

从文工团驻地到响水坝走十来分钟就到,估计我们到的时间是将近五点,虽
然已是十月份,太阳也已落到树稍,但还是暑热难消。

我们一到响水坝,看了看四周确实没人,赶紧脱了衣服下水。说是脱衣服,
其实还穿着内衣。

那时候部队女兵内衣与男兵一样,就是一条草绿色的大裤衩和一件小背心,
这真让我们女兵哭笑不得。穿这样的内衣,即使像我这样身体发育不久的女孩,
两个乳房也像没人管束的小兔一样整天晃的让人心烦。

要是赶上部队急行军,那我们可就惨了,一跑路胸前就坠的生疼,谁要是再
赶上来例假,那简直就像受刑一样,经常有姑娘难受的偷偷地哭。

后来不知谁的发明,到老乡家找一段白布,遇到急行军就用它束胸。可那滋
味也不好受,胸口憋的喘不上气来。后来进了大城市,一些像施婕这样的大家闺
秀参了军,我们才知道还有叫胸罩的东西,那东西戴着又舒服又漂亮,只是部队
不发,我们也没处买,仍然是裤衩背心。

那天我就是穿着裤衩背心下的水,虽然响水坝划为女兵专用,但大概因为毕
竟是露天,大家都是穿裤衩背心下水,只有少数几个岁数小的姑娘,到深水处后
总爱再把衣服都脱光再洗,小吴就是其中之一。

施婕那天戴了一个白洋布的乳罩,把胸脯托的高高的,真让人羡慕。她把一
个换洗的胸罩交给了肖大姐,脱下背心下了水。

我这人虽然生在东北,其实很怕冷的,那天尽管穿着军装站在岸上一动就出
汗,但光着腿下到水里我还是冷的牙直打架。

我咬着牙一步一步往水里走,林洁和施婕也跟我差不多,慢慢地往前摸,小
吴却已经到了河中间最深的地方。那里卧着两块一人多高、象房子那么大的大青
石,水有齐腰深。

小吴象往常一样脱下背心搭在大青石上,回头看见我小心翼翼地往前淌,呲
牙一乐,我知道她是笑我怕冷,可我也笑她那扁扁的小白胸脯,刚刚能看出有一
点凸,简直就像男孩子一样。

可我还没笑完,弯腰正要脱裤衩的小吴却叫了起来:「我的脚被缠住了!」

我心里说:「这小鬼头,真是活见鬼,这平展展的细砂底,有什么东西能缠
住脚?」但我还是向她那里奔了过去,冷也顾不得了。旁边的施婕和林洁也趟了
过来。

在离小吴还有四、五米的地方我忽然感觉不对,脚好像被什么东西硌着,这
河滩是细砂底,脚踩着很舒服,只偶尔有块鹅卵石,可我脚下的东西好像是网状
的。我想低头看个究竟,可将要落山的太阳在水面形成了一层金色的反光,很晃
眼。

我还没看到什么,却听见岸上的肖大姐惊呼:「小心!」

没等我反应,脚下踩着的东西猛地一抽,我失去重心、站立不稳,一屁股跌
坐水中,同时听见其他三个姑娘一片惊叫声。就在我落在水中的一瞬间,我瞥见
大青石上闪过十几个黑衣黑裤包头的身影,噗通、噗通跃入水中。

紧接着四只有力的大手抓住了我的两臂,我意识到出事了,一面挣扎一面大
喊。可我的头还在水里,一张嘴连喝了几口水,还没反应过来,两臂就被那四只
大手扭到了背后。

我被他们按在水里,一根绳子把我的两手在背后紧紧捆了起来。我急得要哭
了,那四只大手插入我的腋下把我向上提起来,头刚一离开水面,我张口大叫,
谁知早有人等着我,一只大手抓住我的头发,另一只大手把一团破布塞进我的嘴
里,接着一根麻绳勒住我嘴里的破布,在我脑后死死地打了个结。

这时我别说喊,连呼吸都感到困难。那四只大手拖起我就走,我发现他们是
在把我拖向对岸,我只有两腿还能动,就拚命用脚踢他们,弄的河里一片水花,
可两只大手捉住了我的脚,我就像被一把巨大的钳子价住,丝毫也撼不动他们。

我就这样被他们连拖带架的弄到岸边,我看见林洁她们也被人夹着向这边走
来,而小吴已被他们弄上了岸,她那裸着上身的雪白的身体已被从上到下捆了个
结实。一到岸边,那六只大手同时将我摔到地上,我刚要翻身,腿已被人死死按
住并在一起。

我意识到他们要干什么,拚命挣扎,可我根本就不是对手,只片刻功夫我的
腿就被捆了个结实。他们把我抬进岸边的灌木丛,按在地上铺着的几条麻袋上,
旁边小吴已被对折捆了起来,两个蒙面大汉正把那雪白的身体往一个麻袋里塞,
她像我一样被塞住了嘴,只能隐隐发出呜呜的声音。

他们把我仰面按在麻袋上,我拚命向下翻滚,可两只大手已死死按住了我的
肩膀,另外四只大手抓起我的脚向头的方向折过来。

我明白他们是要把我捆成粽子样塞进麻袋带走,就死命抵住,可那四只手就
象泰山压顶,我哪里顶的住,我的膝盖很快就碰上了胸脯。

这时一根麻绳搭上我的腿弯,再从背后穿过,绳子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抽紧,
我觉得身体像要被从中间撅断,凸起的乳房被自己的膝盖顶的生疼,绳子又紧紧
地缠了两圈,我被捆的不能动了。

接着又一根绳子把我的脚腕子和脖子死死捆在了一起,我被捆的呼吸困难,
想出声气都上不来。

这时一块黑布蒙上了我的眼睛,我最后的一瞥是看见几个黑衣人正架着也被
捆起来的肖大姐淌水向这边奔来。紧接着我被塞进一个麻袋,粗糙的纤维把我裸
露在外面的皮肤磨的生疼。麻袋又被拦腰捆了两道,我知道这回我就是有翅膀也
飞不了了。

旁边又折腾了一小会儿,隐约能听见女人的哼叫,那肯定是肖大姐和林洁她
们正在被捆绑起来。

不一会,另一个软软的东西跟我并排放在了一起,我感觉他们正在把我们栓
在一起,接着,我被四只大手一前一后抬了起来,同时隐隐闻到一股牲口的腥骚
气,我们被搭在牲口背上,轻轻一声吆喝,牲口健步小跑了起来。

我被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是谁绑架了我们?

肯定是土匪,凌辱、轮奸、死……这些可怕的字眼在我脑子里乱飞。

我想不通他们怎么可能钻进警卫严密的军部驻地,半小时前四七二医院的女
兵还在这里洗澡……

牲口走动时一耸一耸的,使捆着麻袋的绳子深深勒进我的肉里,每耸一下,
我就觉的腰像要被人撅断,骨头都在嘎嘎响,疼的钻心,乳房则被膝盖顶得像要
胀破一样,精湿的裤衩背心贴在身上被小风一吹让我浑身冷的发抖。

我发现牲口只是小碎步跑着,并未全速飞奔,我猛地意识到我们还在我军的
警戒圈里,不远处就有军部警卫营的警戒哨。算算现在还不到五点半,警戒哨还
没有撤,我真恨他们为什么那么迟钝,响水坝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居然没察觉。

警卫营那帮兵,平时总爱贼头贼脑地往响水坝跑,其实谁都明白他们是想撞
上个洗澡的女兵开开眼。可今天他们都跑哪去了,怎么一个人也不见。要是有人
来,别说穿着裤衩背心,就是什么都不穿,我也宁肯给他们看,可我们现在正被
土匪绑着往外跑!

忽然,一声清脆的鞭声落在牲口身上,牲口顿时哒哒地飞奔起来,人的脚步
声也响成一片,我心里顿时一紧,知道没有希望了,我们正在快速地落入地狱。

驮着我们的牲口没命地狂奔着,我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在心里默算,到六点开
饭,团里就会发现我们出了事,可部队知道向哪里追我们吗?能追上我们吗?牲
口跑的气喘嘘嘘,连我被捆的麻木了的身体隔着麻袋都能感觉到牲口吃力的喘息
和汗湿的热气。

牲口不知跑了多长时间,按说团里早该发现问题了,可没有人来阻止这只队
伍的狂奔,我的心象被捆住的身子一样被颠碎了。

忽然队伍停了下来,有人搭起了我们,我的心一阵狂跳。可是我马上就失望
了,我们被解开,我被单独捆在一头牲口背上,看来所有的匪徒也都有了牲口,
队伍以比刚才快的多的速度重新狂奔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股刺骨的寒气透过麻袋深入我的骨髓,我意识到夜已经来
临,我彻底绝望了。

队伍在山里不停地走,匪徒们好像连饭也没有停下来吃,我又饥又寒,最难
受的是,在河里喝的那几口水这时都变成了尿,憋的我下腹胀痛,再一颠簸简直
象刀割一样。

身心的重创使我开始变的恍恍乎乎,待再次清醒过来时已被卸到了地上,两
个匪徒把我从麻袋里拉出来,解开了捆在腿弯和脚腕处的绳子,但我的腰好像已
经被折断,身体仍保持着对折的姿势动弹不得。

两个匪徒拉住我的头和脚强行拉开,我浑身都像散了架,手脚还被捆着,我
一动也不能动地瘫软在潮湿的地上。

我们是在一个山洞里,但偶尔射来的光线让我意识到又是白天了。匪徒们在
吃饭,吃过后,一部分人到外面和洞口警戒,我又被两个人架起来直挺挺地扔到
一个草铺上,两个匪徒一边一个夹着我躺了下来。

看来他们是白天睡觉,夜里赶路。可就是睡觉,也不放过我们,不但手脚仍
都捆着,还要两个夹一个。

两个男人硬梆梆的身体紧紧贴住我,一股口臭直冲我的脸,我几乎被呛的喘
不过气来,刚想偏过脸躲一躲,却惊恐地发现一只粗硬的大手正从背后伸过来,
掀开我的背心向我的胸脯摸来。

我拚命扭动上身,躲避着这只黑手,可更可怕的情况出现了:躺在我正面的
匪徒的一只滑腻腻的脏手拉开我的裤衩,像蛇一样贴着我的肚皮向下游走。

我想哭想喊,想挣起来,可被四肢都被绑的死死的,一动也动不了。

片刻,我的乳房已被抓在那只粗硬的大手里揉来揉去了;另外一只手也已游
到我两腿之间,我死命夹紧大腿,可抵不住那巨大的穿透力,很快两个手指就挤
进了我的两腿之间,已经摸到了那柔嫩的花蕊。

我浑身发抖,恨不得马上去死,可这由不得我,一根有力的指头正在进入我
的身体,又腥又臭的热气喷到我脸上,越来越急促。

忽然有人踢了我面前的匪徒一脚,低声喝道:「小心点,弄坏了小心七爷扒
你的皮!」

那人一震,手指停在原地不动了,其余的四个手指却在我下腹摩挲了起来。

我本来就憋的像要胀破了一样,被他这样一摸,竟浑身发起抖来。

那只手摸了一会就停了下来,那个匪徒抬起头来与对面的匪徒耳语了一阵,
两人阴险的笑了起来。抓住我乳房的那只手也停了下来,两人抬起身,四只大手
伸进我腋下把我架了起来,我不知他们要干什么,心里害怕极了。

他们把我架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把捆我腿的绳子也解开了。我正不知怎么回
事,两只大手把我的腿岔开,同时按住我肩膀向下压,迫我蹲了下来。

一张臭嘴贴近了我的耳朵,用淫荡的声音说:「姑娘,憋坏了吧?」话音未
落,一只大手已经把我的裤衩扒了下来。

我慌的不知如何是好,虽然我的眼睛仍被蒙着,但我知道我的下身已经全部
暴露在这两个匪徒的面前。

那匪徒催促说:「尿啊!」虽然我已憋了一夜,可当着这两个色狼怎么也尿
不出来。

另一个匪徒似乎等不及了,一只大手伸到我两腿之间,两个手指拨开我的阴
唇,另外两个手指在我的下腹按压,一个手指向里面捅进去。

我实在忍不住了,全身一松,尿喷涌而出。我感觉的出来,那两个匪徒正在
最近的距离上聚精会神地观看着。

待我尿完,其中一个居然还用手指抹去了我阴唇上的残液。等他们给我提上
裤衩,我已是泪流满面了。

我被架回草铺,腿仍被捆牢,两个匪徒仍旧一前一后,一个手握我的乳房,
一个摸着我的阴部睡着了。

我被巨大的屈辱淹没了,但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惊醒了这两只恶狼惹来新的
凌辱。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在恍乎中听到山洞中骚动起来。

那两个匪徒爬起来,我又被对折捆了起来,装进麻袋,捆上马背,在夜色中
继续赶路了。

越走温度越低,我知道这是上了高山,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也不知是什么
时辰,匪徒们大声呼喊起来,前方也有人大声呼应,我浑身一抖:我们被掳入匪
巢了。

有人把我从马背上解了下来,抬着我走了很长一段路,然后扔在了地上。接
着,我听到了另外四声闷响。

一个低沉的声音问:「老三,这二十多天没白蹲,有货呀!」

在路上听到过的一个声音回答道:「爹,真憋死我了,在共军窝里蹲了十多
天,到底叫我们捞上一票,货色不错。」

那低沉的声音命令道:「哦,打开看看!」

有人解开了麻袋,四只大手抓住我,把我拖出了麻袋。绳子还没解开,一只
粗糙的大手摸着我裸露在外面的臂膀和大腿道:「嘿,又白又嫩!」忽然他好像
被别的东西吸引过去了,嘴里念叨着:「这还有个光着的?」

这时有人扯掉了罩住我的眼睛的黑布,昏暗的光线下我看清是在一个巨大的
山洞里,我们五个人一字排开摆在地上,麻袋都已撤去,但绳子都还没有解开。

四周站满了全副武装的匪徒,一个个凶神恶煞一般,我们每人的身边都站着
三、四个光着上身的大汉,一个五十来岁壮实精悍、面容凶恶的汉子背着手正向
中间被五花大绑、露着雪白的脊背的小姑娘踱去。

我心中一惊:那是小吴。

那汉子指着小吴命令道:「解开看看!」

旁边的两个大汉三下五除二的解开了外圈的绳索,将小吴的身子展开架了起
来。那汉子看见坦露在他面前的雪白但只是微微隆起的胸脯似乎有些意外,再看
一眼小吴充满女性娇媚的大眼睛和齐耳短发,略一思索一把拉开她的裤衩将手伸
进她两腿之间。

小吴拚命扭动着身子,那汉子只摸了一把就把手抽了出来,哈哈一笑:「原
来是个雏儿。」他一扭脸又看见了已被解开绳索拖起来的施婕,走过去很感兴趣
地按住她的胸脯、拉起她的乳罩:「这还是个洋学生呢,好,好!」

这时正好两个匪徒把我架起来,他看见走过来,两只恶狼一样的眼睛定定地
盯着我的脸,竟半天没有说话。

我像被针刺了一样扭过脸去躲开他的目光,他伸出一只粗糙有力的大手捏住
我的下巴把我的脸扭了回来,看了半天忽然说:「娘的,这么漂亮的妞我还从来
没见过。」说完另一只大手在我胸脯上摸了一把,满意地说:「奶子也够大,真
是上等货!」

那个被叫作老三的人这时把林洁拖了过来说:「爹,你看这个也不赖!」

我知道,林洁的美貌比我丝毫也不差,只是她更文静、秀气。

果然那老家伙捏着林洁的下巴看的眉开眼笑,连连称赞:「老三,你这下中
了大宝了,这几个妞够我们开窑子的了!」说完他问:「还有一个呢?」

两个匪徒将五人中衣服穿的最整齐的肖大姐推了过来。

我完全可以想像大姐这两天的痛苦,像我们这样还不到二十岁的姑娘,被土
匪这样折腾下来浑身还像散了架一样,大姐不仅比我们大好几岁,而且有几个月
的身孕,被匪徒们捆得像包裹一样赶了两天的山路,真无法想像她是怎么熬过来
的。

架着大姐的一个匪徒献媚的对那老家伙说:「七爷,这娘们肚子里有货。」

被叫作七爷的匪首一听满有兴致的说:「哦,又一个大肚子,共军人丁兴旺
啊……」话没说完,他的眼睛盯着大姐的脸不动了。

正在这时,忽听有人高声叫着:「恭喜司令,大喜啊!」随这话音闯进一个
穿国民党上校军服的身材矮胖的家伙。

旁边的匪徒都恭恭敬敬地称他为参谋长,他扫一眼我们这几个衣衫不整的女
兵,朝那匪首拱拱手道:「司令今天大有斩获呀…」

他发现那匪首还盯着肖大姐,小眼一眨,示意一个喽喽解开了大姐嘴上的绳
子,掏出嘴里塞的破布,不怀好意地问:「你是哪部分的,叫什么名字?」

我心里一沉,这伙土匪看来是国民党养的恶狗。

大姐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脸上毫无表情。

那匪首这时牙一咬道:「我倒要看看你是谁!」说着一挥手吩咐道:「给我
扒了!」

四、五个匪徒一拥而上,把大姐按在地上。我们几个一听急的在匪徒手里拼
命扭动着身体,涨红了脸,但嘴被堵着只能发出呜呜的闷声。

那匪首见状狂笑:「哈,我就爱听小妞叫唤,给她们都打开!」

几个匪徒上来把我们嘴里的破布都拉了出来。

我第一个被松开嘴,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也顾不上嘴巴又酸又疼,冲着那
群野兽大叫:「你们放开肖大姐,她是孕妇!」

这时另外三个姑娘也都叫了起来,但这群匪徒好像什么也没听见,继续在大
姐身上忙着。

大姐被脸朝下按在地上,手脚都已被解开了,我看见抓着他的三个土匪使劲
把她往下按,真替她那凸起的肚子担心。他们抓住大姐被解开的双手将她翻过来
脸朝上,一个大汉深手抓住大姐的领口就向两边扯。

我们不约而同地大叫:「住手!」

那匪首转身看看我们,似笑非笑地哼了一声,对那大汉吩咐道:「大虎,把
她拉过来。」

几个匪徒一听马上抓住大姐的手臂把她拖起来,架到匪首面前。大姐挣了几
下也没能挣脱那几只粗壮的大手。

那匪首托住大姐的脸问:「你姓肖?」

大姐连眼都没眨一下,我心里却是一惊,是我暴露了大姐,我真是该死!匪
首开始解大姐的衣扣,大姐仍是一动不动。

大姐军装的扣子全被解开了,怀敞开着,那匪参谋长从她身后抓住两边的衣
襟往后一拉,衣服被扒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白色的背心和丰润的双臂。

大姐的胸脯很丰满,背心被高高地顶起,胸前还隐约能够看到两个圆圆的鼓
包。匪首已开始解大姐的腰带,我们急的都要哭出声了,可大姐既不挣也不躲,
一声也不吭。

我忽然明白了,落在这群匪徒手里,没有任何侥幸可言,大姐是用自己的行
动告诉我们,应该如何面对这灭顶之灾。

匪首右手一挥,大姐的腰带被抽了出来,军裤顺着身子滑了下来,滚圆的肚
子和草绿色的内裤露出一半。

匪首朝墙根一努嘴,两个匪徒架着大姐就往墙根拖。匪首一脚踩住大姐的裤
脚,军裤留在了地上,大姐的下身也只剩一条内裤了。

墙根的岩壁上一人多高的地方钉着一排粗大的铁环,一个匪徒把一根粗绳索
搭在中间的一个铁环上,匪参谋长拿出一副手铐铐住大姐的双手,然后用搭下来
的绳头栓住手铐,两个匪徒拉动绳索,大姐的双臂被拉过头顶拉直。

匪首打着手势让他们继续,绳索越拉越紧,大姐被迫靠住岩壁,挺直身子,
直到她不得不踮起脚尖,匪徒们才停了下来,固定住绳索。

匪参谋长先上前抚摸着大姐的脸问:「这回该说了吧!你叫肖什么?」

大姐一扭脸躲开他的脏手,一声不吭。

那禽兽抓住了大姐的背心猛地一拉,只听「嘶拉」一声脆响,背心被扯成两
片,脱落到地上。大姐雪白的身子和丰满的乳房全暴露在众人面前,四周的匪徒
都看呆了。

大姐的乳房长的非常地漂亮,尽管她已怀孕五个多月,但她的乳房仍结实坚
挺,呈梨形,丝毫没有下坠,粉红色的乳头骄傲地向上翘着。

匪首走过去,一只粗黑的大手摩挲着那对嫩白的乳峰,我看见大姐闭上了眼
睛。

另外一只大手在下面抚摸着露出一半的滚圆的肚皮,然后抓住她的裤腰问:
「怎么,还不想说?」见大姐不答话,那手向下一拉,草绿色的内裤顺着大姐光
滑的大腿滑落到地上。

众匪徒都不由的后退了几步,一副惊心动魄的凄美画面出现在众人眼前:在
黝黑的岩壁上,直挺挺地挂着一个曲线优美的雪白酮体,丰满的乳峰因手臂高吊
而显得分外高耸;圆滚滚的肚子不但没有使腰身的曲线变得臃肿,反而增加了线
条的凄美;微微踮起的脚尖使笔直的大腿显得更加修长,大腿尽头是神秘的三角
区和油黑茂密的芳草地;最摄人心魄的还是齐耳秀发下那张秀美而坚毅的脸。

围在近前的一大群凶神恶煞般的男人像被摄住了一样,半天没有动静。

过了良久,那匪首才跨步上前,捏住大姐一个粉嫩的奶头用力地搓着问道:
「你还不说?」

没有回答。

匪首吩咐道:「把她的衣服拿来!」

有人递过还带着肖大姐体温的军装,匪首一手继续揉搓着两指间的奶头,另
一手指着军装上的胸章说:「把这玩艺给我弄下来!」

我看到大姐双手高吊的赤裸身子微微一动:这家伙对我军的情况很了解。

果然,他拿着从军装上扯下来的胸章翻过来念着:「四十七军文工团,肖碧
影。」

他加力搓着已变得通红的乳头得意地说:「你看,你不说,我也能知道。」

匪参谋长挤上前来贪婪地看了眼大姐的裸体说:「四十七军文工团的,难怪
这么狐媚。共军共产共妻,文工团的娘们都是公用的。」接着他恬不知耻地摸着
大姐滚圆的肚子阴损地问:「这肚子里的小杂种是那个男人的种,你自己也弄不
清楚吧?」

四周的匪徒哄地笑起来。听到这家伙如此侮辱肖大姐和我军,我的肺都要气
炸了,可我发现大姐仍非常平静,不动也不吭。

我忽然想到:大姐宁肯付出自己被剥光身子吊起来的代价要保护的绝不是她
自己的名字,她是在暗示我们什么更重要的东西。一个念头闯入了我的脑海:林
洁!她是有名的活密码本,要被敌人认出来后果不堪设想。大姐是在告诉我们,
就是牺牲身体,也要保护党的机密。

几个匪徒开始围上去对肖大姐动手动脚,匪首却转过身来托住眼圈红红的小
吴的下巴问:「你叫什么?」

小吴显然受了肖大姐的感染,匪首连问了几句都没有答覆。

他手一挥:「也给我挂上去!」

两个匪徒架起小吴纤细的身体拖到墙根,把她捆在身后的双手解开再在前面
用生牛皮绳捆紧,然后把她上身赤裸的身体吊在了肖大姐旁边。匪首挨个问我们
同样的问题,没有人回答他,于是我们五人都被踮着脚尖吊了起来。

一个匪徒抱来一堆军装,原来他们把我们脱在河滩上的衣服全卷来了。可衣
服摊在地上他们也蒙了,无论如何也分不清哪件衣服是谁的。

匪参谋长挨个看着我们被吊的直挺挺的身体威胁说:「你们都不说?我可要
给你们编上号,烙在你们奶子和屁股上……」

那个被叫作老三的匪徒有点不耐烦了,对匪首说:「爹,管她们叫什么,弟
兄们都等不及了。」

他看匪首微微点头,指着肖大姐说:「这娘们就叫大肚子。」他又指指戴着
胸罩的施婕和光着上身的小吴说:「这俩一个叫洋学生,一个叫雏儿。」最后他
看着我和林洁说:「这俩妞最漂亮,这个叫大妞,那个叫小妞。」

匪首哈哈大笑,拍着老三的肩膀指着我说道:「傻小子,你看她个也大、奶
子也大,就以为她是大妞?你还差火候啊!我告诉你,她比那个要嫩,她才是小
妞,那个是大妞。」

我顿时心乱如麻,这老家伙肯定是个玩弄女人的老手,我和林洁只差一岁,
但无论是个头还是身体发育我都超过林洁,很多熟悉的同志都以为我比林洁大,
这老家伙一眼就能看出我其实比林洁小,落在他手里后果可想而知。

惨剧马上就发生了。老匪首指着挺着肚子的肖大姐对老三说:「老三,你的
弟兄们劳苦功高,这娘们就赏给你们,放开玩!」

四周的匪徒兴奋地喊道:「谢七爷!」

我意识到这就是路上匪徒们提起来胆寒的匪首七爷。

老三又问:「爹,这娘们肚子里的崽怎么办?」

七爷乾脆地回答:「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弄掉了是他命不好,弄不掉算他命
大。」

这冷酷的回答令我浑身发冷,几个匪徒兴高采烈地拥上去往下卸肖大姐,我
们几个同时叫出了声:「大姐……」话音还没落,七爷指着小吴和我说:「让这
个雏儿和小妞今天伺候我!」

我顿时如掉入了万丈冰窟,两个匪徒开始松开吊着我的绳索,小吴也被放下
来。我拚命压住恐惧,我在小吴面前是大姐姐,和她同时受辱,我得给她作个榜
样。

在被匪徒们拉走之前,我看见七爷指着林洁和施婕问匪参谋长:「怎么样郑
老弟,你也挑一个?」

姓郑的国民党上校忙说:「七爷没开苞,哪轮的到我,我看弟兄们干这个大
肚子就挺好,过瘾!」

匪首七爷哈哈一笑,带着一帮匪徒架着我和小吴朝山洞深处走去。

我离开前最后的一瞥看见匪徒们正七手八脚地把肖大姐一丝不挂的身体仰面
绑在一个木枱子上。